会想要见你。在生病之前,他就一直嚷嚷着想见你了。”
黎浅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那种仿佛有什么东西注定要失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感觉又回来了,她
tang霎时间被冲击得红了眼眶,目光却仍旧是清晰坚定的,“让我进去看看他。”
霍庭初很快叫了医生过来,随后让人带黎浅去换了无菌服,走进了病房里。
陆天擎终于来到病房外的时候,黎浅已经站在了霍靖希的病床前。
陆天擎与霍庭初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很快就转头看向了病房里的情形。
黎浅站在病床旁边,正弯下腰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人儿。
上次见面还那样活泼地缠着她的孩子,此时此刻却只能这样无力地躺在病床上,脸色青灰,呼吸急促而沉重。
“靖希。”黎浅低低喊他的名字。
仿佛从前她还陪在他身边的时候,每天早晨叫他起床都很容易,只需要轻轻喊一声他的名字,那孩子立刻就会睁开眼睛来看着她嘻嘻地笑,赖着她谈天说地。
可是现在,他没有动静,他沉浸在无边的病痛折磨之中,可能再也听不见她喊他。
“靖希,浅浅姐姐来看你了。”她低低地开口,“你记不记得以前浅浅姐姐曾经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游乐场玩?你快点好起来,浅浅姐姐就陪你去,好不好?”
……
从重症监护病房里出来,黎浅摘掉帽子除了口罩,连无菌服也不脱,直接就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陆天擎转身随她而去,霍庭初看了一眼,缓缓收回视线,再度看向了病房里的儿子,神情有些恍惚。
陆天擎没有赶上黎浅搭乘的那一部电梯,等他从另一部电梯下楼,出了住院部的时候,却见黎浅独自坐在门口右侧的阶梯上,一动不动。
陆天擎缓步走过去,黎浅抱膝坐在那里,神情有些发直地看着面前的小花园。
陆天擎在她身后站了片刻,终究还是走下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老天爷不公平。”黎浅神情飘忽,忽然低低地开口,“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受这样的折磨?”
陆天擎心头莫名一滞,竟忽然想到从黎浅腹中流掉的那个孩子。
这么久以来,他其实很少想起那个孩子,仿佛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意外,无论是他的到来还是离去,几乎都已经被人遗忘,包括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曾记在心里。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想,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现在应该已经有两个月大了吧?会是什么模样?长得像他还是像黎浅?
他一时怔忡,黎浅却忽然低下了头,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陆天擎蓦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黎浅。
她没有发出声音,身体却仿佛在颤抖,他知道她是在哭。
她真的是倔强,倔强到连眼泪都不愿意让人看到,若非触及心底最深处的脆弱,应该是绝不会让自己流泪的。
陆天擎伸出手来扶住她的头,低头在她鬓角轻轻一吻,而后才将黎浅拥进了怀中。
黎浅起初不肯,挣了两下,终究还在埋进他肩颈之中,发出低低的哭声。
“不会有事的。”陆天擎清楚地感觉着从自己领口渗入的湿意,温暖的,冰凉的,两种感觉交织,像极了人的心情。他再度低下头来亲吻她的耳廓,低声道:“浅浅,会好起来的。”
黎浅却在他的安慰声中逐渐哭得难以自持起来。
来来回回的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都看着他们,一个穿着无菌服的女人,看不清脸,只是哭得伤心,
这样的情形也许每天都在医院里上演,所有人都已经见惯不惊,可是如非亲身经历,又怎么会真正懂得哭泣人的痛。
黎浅悲伤和绝望也仿佛只有自己能懂。
她已经失去那么多,那么多……
可不可以不要再带走靖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