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船缓缓停靠在扬州官驿码头语嫣掮了行装,与杨岳跟在杨程万后头下船,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此行官阶最高的大理寺左寺丞刘相左,头戴乌纱,身穿青绿锦绣圆领袍,袍上绣着白鹇,银钑花带,脚穿皂皮靴,规规矩矩,绝对没有半分越逾之处。
陆绎行在其左后,仍旧是一袭飞鱼服,神情淡淡地,与天色相得益彰,码头上,一早就得信的扬州城内大小官员早就在码头上等候了。
语嫣撇撇嘴,这些人自然不是来迎她的,而是冲着刘相左和陆绎。
刘相左是大理寺左寺丞,也不过五品而已,还没有能耐让三品大员亲自到码头相迎,唯一能有此“殊荣”的自然就是陆绎,谁让他爹是锦衣卫最高指挥使,待遇当然不一样。
陆绎也不失礼数又不失倨傲地向扬州大小官员一一见礼,转头便吩咐了那些锦衣卫,他们快步上船去,便将那八口黑漆樟木箱抬了下来,又让岑福把沙修竹也押了出来
看着箱子被抬走,更是想不明白,语嫣捅捅杨岳,低声道:“大杨,你说那些箱子会搬哪里去?”
“谁知道呢!”
将杨程万唤过来,交待他们听从陆绎的差遣后,刘相左便上了轿子。
陆绎才施施然上了另一顶轿子。轿夫稳稳当当地起轿。杨程万唤上尚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两徒儿,示意他们上马
“师父,咱们这是去哪?”语嫣兴致勃勃问道。
“北郊。”
“哦”
“爹,我怎么觉得这里像乱葬岗?”杨岳挨近杨程万,问道
杨程万点头道:“周显已被葬在这里,经历大人要挖坟重新验尸。”
可是,师父,看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间您……也饿了吧!
杨程万撇了一眼语嫣道:“不饿”你们也不许说饿,挖坟可是需要力气的
语嫣不敢和师父顶嘴,扭头又与杨岳唧唧咕咕:“大杨你说他堂堂一个锦衣卫经历,怎么连个随从都不带,存心想使唤咱们是不是?”
杨岳长叹口气:“当差这么久,我学会两个字,想与夏爷您共勉。”
“哪两个字?”
“就是认命。”
夏语嫣听完送给他一个大白眼:“小爷偏不”
直行至一株老柳树旁,引路的司狱翻身下马,示意轿夫停轿。他朝帷轿恭敬禀道:“经历大人,周显已的坟就在此处。”
陆绎缓步出来,看了看那座新坟,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说了一句,“挖吧”
陆绎没说让谁去挖,只见杨程万已准备好去挖,杨岳和语嫣见状,连忙上前
“爹,这种事就让我来,”杨岳忙道。
“师父,这种粗活我们来,您看着就行。”
语嫣从司狱手中接过铲子,没敢耽误功夫,与杨岳一人一边,一铲子一铲子刨下去,土屑飞溅,弄得旁人都不得不退到一丈外看着。
突然间,语嫣“啊”了一声
“这有东西!”说话间,她已经将物件捡了起来,放在鼻端嗅了嗅,又好奇端详,“是个香袋……”
陆绎大步过去,伸手接过来瞧,见是个藕荷色的香袋,上头用丝线绣着并蒂莲……
“这针线活做的还真鲜亮。”
“你接着挖吧,自己当心点,也别伤着尸首。”
陆绎这是人心大发了?语嫣心想
陆绎吩咐她之后,然后拿着香袋转身走开,走到杨程万身旁,递给他道:“杨捕头,您看看这个香袋。”
杨程万躬着背,恭敬接过香袋,眯起眼睛看了又看,又嗅了嗅。“闻香气,里面应该是兰花瓣,像是女人用的东西……”他抬起头来,将香袋递还回去,朝陆绎道,“据我所知,周显已此行并未带家眷,或许是旁人遗落在此?”
“挖着了!要撬开吗?”语嫣拄着铁铲喊过来,她饿得紧,巴不得能早点完事回去吃顿热乎饭。
陆绎仰头看了眼天色,点头:“撬开。”
棺材中的周显已葬下去已有数日,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语嫣从怀中取了块布巾掩口掩鼻地裹好,这才一铲子顶在棺木盖上。
杨岳与她一般,也将铲子顶上棺木盖接缝处。两人同时用力棺材被顶开个豁口,一股恶臭涌出。尽管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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