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寒冷。果然,这世界上,最恐怖的就是人心!
但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谩骂和责备,都于事无补。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女人抽抽搭搭的哭声,和军子粗重的喘息声。
从进门到现在,他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简单交代了逃走的过程,就一直没抬过头。
他无话可说,在场每一个人的言语,都化作尖刀刺入他脆弱的心脏。疼得他咬紧牙关,却控制不住抖动的肩膀。
来龙去脉清楚了,无非就是一个心态失衡的蠢女人,和一个分不清小家大义的痴情男,上演的一场血色浪漫。
用同胞们的鲜血,渲染他们的爱情故事,只可惜单双双没想到,蛇群围困的第一天,她的老妈就已经丧身蛇腹。
这让她如何不难过,不后悔?
本来她是有机会住进希望城的呀!那一碗碗白粥和香甜的红薯,今生今世,还有机会再尝一口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更难过,更后悔,哭的声音也更大了!
郭峰看着另两人,目光示意:怎么处置?
然后三个人一齐看向文强,见他没反应都皱起眉头,庄涛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说来也怪,整个屋子里,唯独性子最火爆的文强最安静,他一声也不吭,就死死地盯着趴地上的军子。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保证连苍蝇都夹得死,被同僚这么一踢。
文强身子一晃,悠悠地收回目光,便看到三个人对他挤眉努嘴打眼色。便明白,他们这是把处置权交给自己了!
也没错,从一开始军子就是自己手下的人,犯了错是应该由他来处置。
“军子,把头抬起来,这是命令!”
地上的军子一阵颤抖,挣扎着爬起来,扬起一张泪痕满面的脸,他的唇角全是血迹!
可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怜悯他,文强更是摇头不语,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
“呵呵,现在做这付鬼样子给谁看?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陈子军,今年23岁,未婚。两年前擂台赛的第五名,进入灵泉山庄外门,第二侦查组组长。家中父母俱全,爷爷奶奶都还健在,底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役于六盘山蛇群围困战,现追封为英勇烈士,赐外门名额一个。”
文强的声音很低沉,一字一句都说得非常慢,到最后他还闭上了眼睛。
可他的话就像一个惊雷,在屋子里面爆响,大家纷纷一怔,随即露出不同的表情。
郭峰三人彼此对视一眼,了然地点点头。
这个处置比较适合!
军子不同于敌人,杀了他的确下不了手。但他行为恶劣,不杀他又对不住枉死的兄弟。
在这个世道,活着往往比死亡更加痛苦,就让他游荡在希望城之外,永生永世不得踏进希望城一步。
单双双面色惨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泣不成声。
陈子军像个呆瓜一样,看着文强也不说话,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突然,他一头撞在地上,放声哭喊:
“不,不要,队长,我还是你手下的兵,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