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不以为意,而是转而问道:“可镇守使大人真有那么神通广大?连那高丘小时候的事情都全部打探清楚了?”
刚才陈朝那番话,若不是切实知晓高丘的往事,又如何能打动高丘?
陈朝无奈道:“这老家伙都三百岁了,两百多年前的事情,我上哪儿知道去?”
“不过还是能查出来,此人乃是白鹿州青莲郡人,那边的百姓,风俗便是在房前挖一口池塘,种一池塘荷花。既然高丘也是青莲郡人士,那就可以试试了。”
“可以赌一赌。”
陈朝挑了挑眉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高悬又问道:“那这高丘,你打算怎么处理,会不会从轻发落?”
陈朝摇头道:“和那老二一样,将脑袋砍下来,悬挂在阴山山门前。”
“这……”
高悬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了,毕竟之前陈朝那个样子,看着也是情真意切的,但结果却不是这样?
“那家伙做了这些事情,就该这么对待,不是他最后告诉我些东西,或许痛哭流涕悔改本官就会改变想法的,有些事情可以原谅,可以从轻发落,但有些事情,怎么都改不了。”
陈朝平静而又冷酷地看着眼前的高悬,说道:“这个道理,高将军应该比本官清楚。”
高悬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陈朝就已经抢先说道:“别的,不是很重要。”
事已至此,高悬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有点点头。
李长岭问道:“那镇守使大人,我们这就返回北境?”
陈朝摇摇头,“既然来了一趟,光来阴山是不够的,等一等,多走几趟就是了。”
高丘会知道一些东西,但肯定不会多,毕竟他只是一个人族修士,妖族不可能将所有的核心机密都和盘托出,但就是那一些,其实也足够了。
至少会有好几座宗门被挖出来。
陈朝看着李长岭,微笑道:“不曾有过的马踏山门,就请李将军好好做一次了。”
李长岭抱拳道:“这帮杂种,末将不会放过他们的!”
陈朝没说话。
……
……
一条消息很快便传遍大江南北,很快惊起惊涛骇浪。
朝廷的北境边军南下,马踏阴山,一座有望于成为瀛洲第二大宗门的秋声宗就此覆灭,虽说门人没有尽数都杀了,但秋声宗却是已经成为了历史,初时还有许多人不相信,直到他们亲自去阴山山门前看到了那两颗悬挂着的人头。
正是秋声宗的两位宗主。
“秋声宗真是,谁能想到这才崛起的宗门,竟然和妖族勾结,还这么快就被朝廷发现了,如今好了,宗门没了,两位宗主都已经到了此等境界,也是说杀就杀了。”
“这都不算什么,毕竟那位镇守使大人就是有名的有仇报仇,从来不肯吃亏的性子,如今北边那边正打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这些家伙居然还敢私通妖族,那死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让人吃惊的,应该是边军南下,为了此事,这些从来不曾南下的边军,都已经破例了。”
“听说神都那边,御史们的折子不断,但最后还都被压了下去,那位太子殿下十分坚定。”
“新消息!新柳州的天缺宗没了!”
“朝廷的边军跃马登山,那位宗主,接近忘忧的境界,结果被那位使大戟的将军,一戟就给扎穿了!”
“什么使大戟的将军,那是边军的骑军主将李长岭,在边军里素有万人敌的说法,忘忧境的武夫,你当是什么寻常人?!”
“素罗宗,海湖山,都没了!”
一条条消息不断传来,惊得这些修士都闭不上嘴,他们一边惊异于朝廷的动作如此之快,一边震惊于朝廷的边军战力也如此之强,有些宗门完全是被那三千骑军直接冲垮的。
并没有别的什么强者坐镇。
“这也太可怕了,朝廷的边军至少有数十万,这种战力,要是大军倾巢出动,只怕是就连痴心观也扛不住吧?”
“不可能吧,那不是寻常士卒吗?”
“你们没长脑子?要知道朝廷的边军是常年跟妖族作战,怎么可能是寻常士卒,他们都是武夫,只是境界不高而已,但常年在一起并肩作战,默契十足,何况足足有三千人,这一起动作,一些小宗门肯定是扛不住的!”
“只是这帮人怎么回事,明明北边的战事这么焦灼,居然还不管不顾的往南边跑?!”
“你们错了,现在这样,就是朝廷为了告诉我们,别以为北边这样,我们就能在南边就能为所欲为。”
“恐怕朝廷是想说,如果我们对不起朝廷,那么朝廷……也很可能不顾一切,就让妖族南下又如何,反正就得先收拾我们!”
……
……
青山州边境。
陈朝和岳薪还有李游坐在一处渡口的凉亭下,看着远方。
陈朝开口嘱咐道:“痴心观那边已经应了下来,最近已经有所动作了,你们要全力配合,不要生疑,至少在云间月死之前,都不必有这样的顾虑。”
两人都微微点头,尤其是岳薪,在经历过这一遭事情之后,已经对陈朝是深信不疑了。
陈朝微笑道:“国境内乱起来了,不管是大乱还是小乱,北方那边,就该有第二场战事了。”
岳薪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却被一旁的李游拉了拉衣袖。
陈朝说道:“会尽力去做的,至于最后结果,也很难说。”
岳薪犹豫片刻,才终于咬牙说道:“镇守使大人,要保重。”
陈朝理所当然说道:“谁都不愿意死,这种事情,不用多说本官也知道。”
岳薪还想说些什么,但这一次,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开口。
李游则是说道:“神都那边的事情,只怕还要大人去处理,太子殿下还是太年轻了些……”
她毕竟还是比岳薪想的更多,边军南下,这个事情太大了,毕竟是头一遭,而且那些读书人是从来会想得足够多的家伙。
陈朝揉了揉脸颊,感慨道:“的确是麻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