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走出去开拓了眼界的原因,读书才能改换门庭,不然就是一辈子的泥腿子。
谢景砚身体弱,不能下地干活,谢父自己读了书,知道读书的有用,他就是因为识字,才能到县上当账房先生,虽然他对于自己有天赋的儿子抱着很大的期望,希冀着谢景砚能够考上秀才,可他也知道谢景砚身体弱,所以,即便科举不成功,识了字,也能和他一样,当个账房,有个进项。
现在的剧情,是谢池被叶水村的人嘲讽他只是谢家病秧子用一袋米买回来的童养夫,自觉受了委屈的少年,窝在屋子里不肯出去,闹了不少脾气。
谢池是被谢家二老看着长大的,早就把谢池当作了另一个儿子,看到谢池这样,宋氏心里着急,做了不少谢池喜欢吃的,还特意让谢父回来时在县城买一些糕点。
“你前段时间,不是想着要读书识字吗,娘问过景砚了,让他教你。”
谢池童养夫的身份,已经在谢家默认了,所以谢池和谢景砚一样称呼爹娘。
谢景砚去私塾读了好几年书,去年回家了,私塾的夫子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谢景砚的了,现在桎梏谢景砚的不是他的基础知识,而是他破败的身体。
当然也不是说谢景砚读的书够多了,科举考试一层层递进上去,考到后面,不只是考学子的基础知识,而是要考策问,考见地,这些都需要广阔的眼界,阅览实例。
“不是说要花很多钱吗,纸要钱,笔要钱,我只是少爷的小奴才,才用不起这些东西。”谢池任性地翻过身子。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识字,就是觉得在家里地位身份尴尬,自己就是一个小奴才,一个童养夫,谢景砚才是谢家真正的儿子。
所以谢景砚能够读书,能够识字,以前还能去私塾上学,他却什么都不能,只能待在乡下,待在村子里。
虽然谢家人没有这么说,可村里人都这么说,都瞧不起他,嘲笑他是病秧子的童养夫,是谢家的小奴才。
真是可恶!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池儿以后是要嫁给景砚的,怎么还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谢母无奈笑了笑。
谢池背对着她,闷着声音,不说话。
“娘今天烙了白面饼,还给你煨了个鸡蛋,都给你端来。”
“鸡蛋那么金贵的东西,哪里是我能吃的。”
谢池听到鸡蛋,表情明显有了异动,可还是忍住诱惑,说着违心的话。
谢母了解谢池的性子,有一部分,谢池的任性和娇惯,也是她和谢父养出来的。
谢景砚从小体弱,但性子却十分早慧,不需要她和谢父多担心,而且谢景砚不爱表达自己的情感,表现在外的是一种淡漠。
需要担心的是磕磕绊绊的小谢池,顺其自然的,一部分他们对谢景砚的爱转移到了活泼爱动的谢池身上。
谢池是从灾民中被买回来的,那时候脏兮兮的,只有一双黑亮水灵的眼睛,洗干净身上的脏污,玉雪可爱的五官全部暴露出来,就是太瘦了,宋氏心软,谢景砚是体弱,要吃补药,问过大夫后,谢池也喝了一段时间的补药,身子渐渐好转,养出了些肉。
她转身走出房门。
回来的时候。
手上不但端了白面饼,鸡蛋,怕谢池觉得噎,还特意盛了一碗红薯粥。
热腾腾的食物散发着香气,谢池不由咽了咽口水,视线紧紧盯住宋氏的手。
“快吃吧,等会凉了。”宋氏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
怕因为她盯着,谢池放不下脸吃,宋氏便离开了,离开前,贴心地关上了门。
谢父回乡的时候,买了良田,手里还有一些余裕,房子便起得大了些。
中间是堂屋,用来待客吃饭,三间正房分布在两旁,还有专门给谢景砚读书的屋子,以及做饭的灶房。
谢家父母住了一间正房,谢景砚住了一间正房,剩下的一间稍小的,住的是谢池。
谢池屋内家具不多,其他屋子也差不多,只有谢景砚的屋子里东西放的多些,他要读书,而且要经常喝药,屋子里桌子,放药的台子不少。
谢池咕嘟咕嘟喝起了红薯粥,宋氏的手艺好,红薯炖得十分软糯,配合着炖开花的粥米,喝进去非常熨帖。
白面饼是用白面烙的,精细的粮食吃进嘴里异常满足,一口白面饼,一口粥,直到把这两个都吃完了,谢池才拿起那颗鸡蛋,迫不及待剥起了鸡蛋的外壳。
谢家门前有一个院子,院中专门圈了地方,种菜,养鸡。
不只是谢家,叶水村的其他户人家也是如此。
谢家养了五只母鸡,平均一只鸡一天能生一个蛋,只是家里开销大,鸡蛋攒上段时间,就要被拿去卖钱,除了卖钱的,谢景砚的身子弱,大夫说需要补充营养,加上读书耗费心力,所以每天都会吃一个鸡蛋。
谢池则是没有这个待遇,除了某几次宋氏给他开小灶,其他时候,都只能在菜里或是在蛋羹里吃到。
谢景砚是亲生儿子,每天能吃一个鸡蛋,他是个买回来的不值钱,所以吃不到鸡蛋,这种不公平也是谢池会听信村里人话的根源。
炮灰本来就是自私的,他可不管什么别人是亲生儿子,自己是个被买回来的应该感恩。
而宋氏,则是去了另一边。
谢家书房。
进到这里,宋氏明显变得拘谨了不少,看着架子上放着的书,以及捧着书垂下眼睫的儿子,屏住了呼吸,深怕自己贸然出声,会惊扰了谢景砚看书。
“娘,找孩儿有事吗?”谢景砚放下书,问道。
可能是他性格使然,让母亲对他有些放不开,谢景砚心里无奈,却也没有办法不知道怎么去改变,毕竟性格上的东西是没办法强装出来的,只能自己开口。
果然,他出声完,宋氏拘谨的表情消散了些。
“是这样的,景砚,池儿这些日子受了委屈,村里的人都是见不得我们家好,非得闹个鸡犬不宁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