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默正想着怎么把储物袋打开,突然身后传来溺水的声音。
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层浓郁的黑气笼罩在鲁都天头顶。
随着他光溜溜的身子没进药汤,那层黑气越发清晰,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一张鬼脸,回头望着鲁都天的脑袋,白面极度扭曲,张开嘴巴不甘心地尖叫起来。
“砰噔,砰噔!呜呜~咽咽……”
低沉的呜鸣像是村口的鼓点,敲击着心房,离得越近热血越是澎湃,脑袋眩晕,意识沉迷。
那张脸,正是昨晚尾随王子默的那张脸!
虽然鬼脸还没完全聚齐,但那副狰狞可怖的面孔却尤为清晰。
王子默立马害怕起来,他不敢再念先天十胎音,生怕这张脸再像上次一样,附在自己肩膀上。
那种恐惧,一旦经历了,便终身难忘!
眼看着鲁都天整个脑袋就要掉进药汤里,王子默百感交集,生怕鲁都天淹死,想要把他拽出来,又怕那张鬼脸,冷不丁地附在肩膀上。
“咕噜,咕噜噜!”
药汤浆稠,就像熬沸腾的酱猪蹄高汤,鲁都天躺在里面,呼出的气泡发出沉闷的响声。
“呃~!咳咳!”
鲁都天突然咳嗽几声,脑袋猛地冲出药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喉咙里发出“呃啊,呃啊”的沙哑声,像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却还是止不住身子下陷的趋势。
慢慢地,下巴掉进药汤里,接下来是嘴巴,鼻子,眼睛,当高高的发髻掉进药汤时,那张鬼脸彻底逼压出来,拖着长长的黑尾巴,徘徊在药汤上方。
“咕,噜!”
药汤里翻滚出一个巨大的气泡。
王子默内心更加惴惴不安,鲁都天帮过他,在骆驼峰甚至用离乾钟救过他的命!
于情于理,他不能见死不救!
想到这儿,王子默闭上眼睛,将鲁都天的储物袋挂在腰上,伸长胳膊,向后缩着脑袋,摸索着向药缸一点一点挪过去。
“当啷!”
感觉脚底下像是踢到了药缸的腿,他歪着脑袋双眼紧闭,咽了口唾沫,咬紧牙关摸摸索索着把手伸进药汤。
“呜呜~!咕咕咕!”
药汤上鬼气缭绕,乍一碰到王子默的手,顿时找到宣泄点,争着抢着往里钻。
霎时,王子默感觉手掌像是掉进冰窟窿。
初时不察,手指依然暖暖的,待觉出冷时,顿感针扎似的痛从皮表向里钻。
一圈圈的凉气围着手掌转,不一会儿就冻得僵硬,而且冰冷的感觉沿着胳膊进入身体,慢慢地融化掉,直至不留痕迹。
刚才像是做了个梦。
梦醒后忽才想起要把鲁都天拽出来。
王子默把手刚伸进药汤,便感觉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每一寸肌肤无时不刻在承受着蜂蛰式的折磨。
痛的赶紧收回手,忍不住咧咧嘴,很是同情鲁都天的遭遇。
“呜~!噗!”
突然,药缸里冒出一个巨大的气泡,“嘭”的一声,翻滚着破开药汤上层略微凝固的水膜。
不等王子默再伸手,鲁都天像个油炸过的螃蟹似的,从药汤里蹦出来,雪白的亵裤扎满了针眼,好几处被挂的抽了丝,露出一个个手指头大的窟窿。
尤其是窟窿后面那一排排红色的板子印,顿时让王子默知道刚才他为什么这么敏感了。
恰好此时,穆太师和雪娇娘互不服气地推门而入,见到鲁都天的样子后,同时瞪向王子默。
王子默老脸一红,嘿嘿笑着把脸塞进领子里。
穆太师和雪娇娘两人心里“咯噔”一下。皆有种不好的预感,殷都这是来了个名副其实的兔崽子,将要闹翻天啊!
“我要找大桀!”
王子默眼神好使,从穆太师眼里看出了严厉的惩戒,从雪娇娘脸上看出了幸灾乐祸。索性耍起无赖,张大嘴巴喊起来:“我要找大桀,我要找大桀!”
就是傻子,用脚趾头都能猜的到,鲁都天这个人贩子把他给卖了,钱没到手人贩子反被绑了票,两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