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痛睁眼,却忽然眯起眼眸。
就在方才,车帘掀起的一瞬,月光照进,她看的分明,一双脏兮兮的手从她眼前极快的闪了过去。
贼么?!
车内很安静。
所有乘车的人都或靠着或蹲着,没有人发现刚才事情。
封长情闭着眼,装作不知,暗中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带,然后发现其中的小腰包不见了。
腰包里,有她这段时间存下的银子。
不多,只有五两。
她靠在车壁上,半磕着眼,朝着那手收回的方向看了过去。
车里很暗,她只看到一个很矮的身影。
她想起来了,那是个孩子,脸上黑漆漆的看不清长相,头发也跟鸟窝一样乱糟糟的,抱着膝盖一直在打盹。
这车上,的确都是贩夫走卒,只有自己穿着当时苏府准备的那件蓝裙,瞧着倒像是有点油水。
封长情自嘲一笑。
她被兰成冤枉过一次,便对偷儿有股子憎恶,即便他们是为了生存,她也不能原谅。
她闭上眼睛,却悄悄观察着那小孩。
这小孩看来是个惯手,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车上所有人的腰包都摸了个遍,连头发花白的老赖头都不放过。
天灰白将亮的时候,车夫也挤了进来。
他赶了一夜的车,委实累了,这会儿已经到了下个城关门口,时辰不到,城门还没开,他要休息会儿。
那小孩自然不会放过他,将车夫的钱袋也给摸了去,然后埋着头在膝间做睡觉状。
一个时辰后,城门开了。
车夫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来,赶车入了城,找地方解决早饭问题和喂马。
车上的人也都下了车。
这里不过是个小城,天刚亮,人也少,他们停在一间破旧的棚子跟前,有中年夫妇在棚子下卖烧饼。
“来两个烧饼,再要一桶水,饮马的。”车夫走这条路送人好几年了,和中年夫妇是熟客。
夫妇二人笑道:“今儿挺早啊,还是去云城?”
“是呐,家里的婆娘又生了个,不赶夜路多赚点不行啊!”
卖饼的汉子打趣:“又生了?第几个了?你还真是精力旺盛,夜里没少耕田吧。”
车夫讪笑一声,“说什么荤话。”
“好了好了,你的烧饼。”汉子笑着把东西递了过去,车夫接过,几个乘客也买了饼填肚子。
车夫提了一大桶水过来饮马的时候,发现拉的人少了两个。
难道在车里?
他没怎么在意,估摸着是钱不多所以肚子也不用填的那种,他一年不知道遇到多少这样的。
饮了马,吃完两块饼,车夫正要吆喝人上车出发,一个乘客却忽然冲了上来,抓住车夫的衣领:“你这个黑心肝的,是不是你半夜乘着老子睡着偷了老子的钱?!”
其余几个人也冲了过来,把车夫团团围住,“瞧你老实巴交的,居然是个贼子,快把我们的钱还来!”
他们吃了饼要付钱的时候,却发现身上的钱袋早不见了。
车夫瞪大眼睛,“胡扯!我没有!”
“还敢狡辩,车里就我们和你,我们都丢了钱,不是你难道还是别人不成?快还给我们,否则去见官!”
海陵地界,律法严明,偷盗坐实要斩手指为惩戒并且赔偿所有失物。
这些车夫倒是不怕,他又没偷。
但一来二去肯定耽误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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