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变得轻快柔滑却并不招人喜爱,听起来像诱惑亚当的毒蛇——事实上声音的主人的确如此,铃兰咬紧牙齿眼眶通红,但有一个声音小声提醒她,这次没有反对的余地。
“约翰布列塔尼,纳瓦拉卡洛斯,噢这可是查理陛下的侄子!或者海理森公爵——他除了有点小毛病外没什么不好......”
那声音听起来热情洋溢,仿佛给真心实意的给铃兰挑选一个未婚夫。这些人选简直不能再好,一个是遗传病的产物,一个以残暴好色著称,最后一个被黑精灵下了诅咒身上长出了鱼鳞。
好极了,好极了。
索尔今天令人迷惑的举动此时也水落石出,不难想象这个鲁莽的亲王跑来这里面见她的原因——谁都不想终身跟一个混乱邪恶的女巫绑定终生不是吗。尽管不知是何原因使他改变了这个想法同意联姻,但此时铃兰对于索尔的恶意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够了黑曼巴。”铃兰打断他,鹿在修复体内的元素乱流使她逐渐平静下来,风里有烧焦的气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葡萄紫,月光照到她头顶美好的仿佛一张油画。
“既然必须跟野蛮人成婚,那我选他们中勉强会跑的那只。”
翡翠王宫被烧得一干二净时他们让她离开,她离开了;如今他们要她结婚,那她就接受这场婚姻。铃兰从不做没有意义的反抗,她露出一个隐秘而冰冷的笑容。
被称为黑曼巴的声音轻轻赞叹着“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公主”逐渐远去,胡格尼破口大骂铃兰不知好歹和长老会不识抬举——当然是在飞高远离女巫以后。
草丛里传来一阵抖动,一头金发率先跟铃兰的眼睛招手,接着索尔钻出来打掉上面的草籽,他打量着灾难现场,铃兰怀疑他此时正在把这里代入到他们成婚以后的寝宫。
这个人早就知道这件事,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坦荡模样,甚至邀请她成为“朋友”。或者在拉斯维尔的语言里朋友是死敌的另一个叫法?
——他甚至该死的有了真爱。噢,愚蠢的词汇。
“索尔,索尔。”
她用咏叹调喊出这个名字并把它放在唇齿间反复咀嚼,带着莫名其妙的恨意。她很快想出了让这个野蛮人不那么痛快的句子:“我们就要结婚了,爱洛小姐可怎么办呢?”
这句话带着报复般的快感。某个隐秘的天平正在发挥作用,此刻铃兰斤斤计较着,她就要结婚了,可未婚夫有个真爱她却什么都没有。
这只野蛮人里勉强会跑的那只先是诧异,然后无奈的耸肩,“我会跟她解释的,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吗。”
他自然的走过去拍拍女巫的肩,“真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你可以睡一会儿,我来守夜。”
然后他利落的用战斧翻上一颗枣梧桐,结实的肌肉因为这个举动撑满长袖。
铃兰在他靠近的时候绷紧身体,她压抑着怒火,清晰的看见一套繁复古板的王室长裙朝她耀武扬威的甩着袖子,而索尔笑的像头没脑子的蠢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