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不倒,晋王殿下该往哪弹劾就往哪弹劾,真到这一地步,与官员们无关。
二,尖角城的这事件是强盗假扮王朗将军所为,冤枉王朗将军是不对的,为表恕罪,尖角城和广林城两个衙门分别拿出一部分钱财,给王将军消气,除些,赵荣则大人再出一些私房。
三,以后倘若有西昌和鲁王勾搭之事,晋王决不会轻饶过。
最后一条不具备实质性物品,如赔偿,如表示严拒鲁王,仅仅是阐明梁仁立场,也相当于正式宣告南兴周边,晋王殿下直起腰身,再也不是以前那种窝囊怕事模样。
南兴,是他的,他守护到底。
率先挑衅的尖角城事件,以广林官员灰头土脸离去为结局,赵荣则带着满脸满身的伤,背负着新债务,觉得眼前黑暗大似天的离去,面对南兴跋扈惯了的赵荣则咽不下这口气,恰好鲁王应该已在尖角城,等他回去就挑拨鲁王殿下为自己出气去。
梁仁久久的坐着,品味着胜利的滋味,它轻松、美好、明亮而又绚丽,原来挺身做人的滋味这么好,他以前的忍固然有原因,以前他打不起,现在他也打不起,不过一步一个脚印的还击却有十足底气。
南兴有足够的库银,南兴足够的支持殿下开打,他经营几年在各处的探子也成熟完整,他一般不缺少需要的情报消息,这是他挺身做人的机会,他可以试着扬一扬眉头,吐一口长气,让别人看着去。
长安进来:“章先生回来了,”犹豫一下:“看面色不太好。”章乐瑜带回来的不像是好消息。
梁仁转动眼眸,喜悦的心情不受任何事情影响,含笑道:“请他进来。”
章乐瑜在外面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听个大概,进来看到梁仁满面春风并不诧异,他也不是长安说的面色不好,听到殿下大胜尖角城和广林官员,自己强是头一件乐事,章乐瑜也是满面笑容。
他没有把去黄州奚家的事情从头道来,而是用一句话表达:“可以向奚将军求助,奚将军也就不再忧愁。”
梁仁撇嘴:“他忧愁个什么,说好的,我还能变卦,我还敢变卦?”殿下偶尔也贫嘴。
章乐瑜笑道:“可是奚将军很不高兴,他认为南兴近来的消息都在针对他家,殿下可以拿出一些态度让奚重固不要暴躁。”
梁仁一哂:“他骂你了,还是骂我?”
“都有,可以理解他的不悦,这事情自谈好的那天到今日,拖的太久。如果您向他求助,奚将军会高兴的。”章乐瑜继续热心说服。
梁仁还是带着他满足的笑容,懒懒地拒绝:“不求助,我一个人能行,当初我和他谈好的时候,就让他不要着急,我不会变卦,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没有正式的仪式.....”
梁仁打断章乐瑜:“这件我也向他说过,他答应过的,他烦什么,他写信骂我不是一回两回,我也烦了别理他,该解释的我解释了,他听不进去就别再搭理我!”
作为梁仁器重的幕僚,章乐瑜乐于见到有底气的殿下,他不再提拜访黄州大将军奚重固的事情,主要意思他已经说的明白,章乐瑜最想问的是毛太宰夫人事件,反复推敲毛太宰夫人会不会有变。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温恭伯府和毛太宰家的声誉掌握在晋王手里,太宰夫人不敢反悔,她会按照梁仁说的去做。
.....
温恭伯熊劲博在京中的形象为人严苛,他的名字和面相与温恭二字相反,有人见过显示极为暴躁个性的那种眉毛没有?乌眉天然横如刀,女眷们羡慕不来的疯狂生长,钢针般的生在脸上。
这样的眉头再好的眼神也衬的暴戾,再好的诗书也难以粉饰,诗书明理让当事人无法对外暴躁时,转而向内,把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严厉使用在自家人的身上,这就是京城温恭伯熊伯爷的为人。
温恭伯府坐落在明月街上,本朝的京城并不是极北之地,然,四季分明,春有明媚夏酷暑,冬天的寒中规中矩,不像南兴处于极南边的宁王封地畏南之北,和东临海边隔着大山,冬天的天气带着暧昧,雪似下不下,任凭北风刮出漫天暗,雪还是犹犹豫豫的不给人间一个痛快。
就要新年的腊月喜庆,大雪洋洋洒洒的落在更换不久的新红灯笼上面,像白里透红的美人面颊,它仿佛带着不解往房间里看,不明白外面的街道上年货成堆行人带笑,这家的主人全身生寒是为什么,难道他那件昂贵的貂皮不保暖吗?
和承平伯差不多年纪的温恭伯今年六十有余,他的头发开始花白,他的眉头也有转向寿眉之势,让这两道生在他面上的刀像染霜,随着主人的沉面容杀气腾腾。
坐在紫檀扶手椅上的他,面前只有一个人,毛太宰夫人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说又是骂,诉说着她办砸出京差使的冤屈。
“鲁王作梗,父亲,我出京的时候您只顾着交待差使,就半点儿不察觉鲁王会作梗,晋王的外室敢指着女儿鼻子骂,晋王府却不敢怠慢女儿饮食出行,是谁给外室的胆量?直到我动身返京,疑团才得到解脱!鲁王门下的清客名叫魏临行,他胆敢在南兴的王城之外动兵马,劫走女儿和宫里贵人们为诱饵,意在刺杀晋王,行刺晋王倒也罢了,他把女儿等一行人迷昏,不分男女的安置在一起,呜......”
毛太宰夫人失声痛哭,这是真的眼泪,不是假的伪装,回想那晚羞耻的醒来,自己和马夫搂抱在一起,落在南兴官员众目睽睽之下,毛太宰夫人就恨不能去死。
熊劲博板着脸听着,厉声喝问女儿话中的破绽:“你等一行自京城去南兴,路上经过的地方荒野凶险自不用说,你尚且能闯过去,南兴王城之外竟然是世外蛮荒之地?”
一拍手边小几:“从实说来!”
“老三!老三的事情被鲁王知道了,”毛太宰夫人疾呼着回,眸中燃起熊熊烈火。
熊劲博腾的起身,面色骤然改变:“你!再说一遍。”他阴森森的口吻,仿佛自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