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给她,现在的丽妃是另一位宠妃的妹妹,姐妹双双得到宠爱,抢不来官德妃的容貌,抢个名字也是好的。
毛太宰夫人知道慧妃的意思,她若问容貌,其实想知道的是出身,来自官家的哪一房,她若问出身,说不定想知道的又是年龄。
藏头露尾的说话,有时候是成熟的标志,在六宫这样的地方,不习惯于打哑谜的慧妃,也有她自己的生存之道。
太宰夫人一五一十的全告诉慧妃:“官家行三,官家九房里的,到今年底就有十四岁,”
慧妃脱口的几个好字已经出来。
作为全国最大的封地,西昌周王让人羡慕的眼红是正常事情,这代周王论野心不如鲁王,论英雄气概也许不如鲁王,不过人家有家世啊。
周王府代代继承的远比鲁王府多,周王不需要是怎么样的人才,只需要四平八稳,就可以在历代祖先建立并维护的完整体系中叱咤风云。
西昌完整的体系里,有庞大的文官体系,有星辰般璀璨繁多的武将,饶是这样,黑风口的官家也代代露峥嵘。
从名称上看,黑风口应是个险恶的地方,这听上去就像强梁出没之地,事实上不是,它是一座重要的边城,也就意味着官家手里有自己的强兵。
官德妃就凭这一件,当年差点让太子弃太子妃而选她,现在吸引的慧妃容光焕发,也是这件。
这不是当今年迈,凡事都有可能,手里有兵马和没有是两回事情,而官家的九房能让慧妃连声叫好,官九名声在外。
这是让慧妃满意的一门好亲事,远比太宰们以前送来的所有亲事好,慧妃娘娘难免要问一问:“这是谁为我们上的心,否则你们才不会这么好。”
毛太宰夫人满面带笑:“家父温恭伯训斥了我,说庆王日渐丰伟,却沉迷于侧妃之榻,他说怎可以埋没庆王殿下的天分,务必选个好亲事,让庆王殿下重回壮志之中。”
这话和鲁王散布的“庆王殿下早慧天佑”合得起来,慧妃也就安心的笑了,一面继续和毛太宰夫人闲聊着,一面盘算着准备礼物,一份儿给太宰夫人,一份儿托她送给温恭伯。
也是,当今年迈了,老臣们开始有他们的想法,这合情合理。
毛太宰夫人捧着礼物走出宫门,坐上马车后也开始寻思她的安心,这是晋王要办的第二件事情,晋王也如实的说道,魏临行不死他并不介怀,他看重的是年长于他半年,现在除他以外唯一没有定亲的皇兄殿下赶快定下亲事。
晋王梁仁说出这个要求时,太宰夫人也就心如明镜,晋王殿下的亲事不由任何人牵制。
好吧,她不再打他亲事的主意,还要竭力帮他办事,只要拿回自己亲手画押的羞耻供词,身居京里中枢之地,再和晋王算账还有机会。
太宰夫人这样想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当时写下供词的是成批的官员,不止她一个人。
只要她手签的供词拿回来,其余的人写的再详细,太宰夫人也可以用“诬蔑”相对,没有她的供词,也就没有她当时在场的证据。
再说,武乡伯估计到达南兴,这位由温恭伯出面深谈的京中世家,和温恭伯有相同的特质,那就是家族声誉不能毁于一旦,他此行不但接女儿,洗清白,另外就是和晋王梁仁面谈一大堆供词的事情。
温恭伯没有把柄在鲁王手上,他就不把鲁王放在眼里,远不如鲁王的晋王手握把柄又怎么样,熊劲博一样能想法弄回手中。
想到这里的太宰夫人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天大地大王法最大,外省的殿下在自家横也就罢了,京里,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京里的世家这里也不能。
她在车轮辘辘里眯着眼睛休息,顺便总结刚才的一席谈话,如果没有在南兴丢丑的事情,谁要管庆王殿下娶谁。
每年为他寻亲事,正妻不寻侧妃倒有六个,这样的殿下“早慧天佑”的话,这世上还有英才二字吗。
那是好听话,出自慧妃娘娘早年为幼小的庆王筹划成的“早慧天佑”,仅仅是句好听话。
家里的远亲姑娘都不肯寻庆王这平庸之辈,宁愿大老远的跑到南兴碰运气,晋王梁仁要庆王这就定亲,越快越好,满足眼界高的慧妃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可还是让慧妃满意了,也就算把慧妃母子拉拢起来,庆王虽平庸却是殿下,就像姑娘们不知道梁仁真实底细时,只知道南兴变得富裕,也不排除是南兴本来的底子好,老洪王敢进京博命,不就是因为南兴一直纳税还成,姑娘们就肖想梁仁,晋王是位殿下。
平庸的殿下也有用处,姑娘们相不中这平庸,不表示以父亲温恭伯为首的文官们用不上。
太宰夫人随着车动而微晃的面容上,露出轻轻的笑容。
.....
生命,它到底是什么,从古到今无数人参悟过,可有谁真正说的清楚。
你的生命,我的生命,他人的生命,意义何在,又将往何处行?
再聪明的人也无法知道具细的过程,我们仅能知道的是这个阶段要做什么,下个阶段应该做什么才能让它更有意义。
这意义指丰美、鲜活、心想事成。
承平伯夫人想弄懂就更加的难,她没法从书中寻找,身边最有智慧的家人也无法给到贴近人心的建议,生命里有些本就由自己承担,由自己去填补它的美丽。
她仅知道的就是不想被打倒,不想重复和丁氏同居一室的狼狈,不想再被强迫四十天出去的官司那种揪心,过继孩子不成功确实让她内心添上阴影,运道像是不肯过多的眷顾她,即使眷顾又支零破碎。
给她疼爱的丈夫,却早早过世。
给她大笔的财富,却守的不易。
她需要一个孩子,礼教却把她牢牢禁锢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