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随我前往,让我看看是什么样三头六臂的女人,能让我在这个王府里听不到一句实话!”
“王妃!”梁文阻止道。
奚端秀冷笑复述梁文刚说过的话:“当审要审,当问要问,我倒不能问上一问!你是承平伯府的家人吗!”
“王妃!”陪嫁妈妈们阻止道。
她们或是痛心或是恳求的眼神,奚端秀视而不见,满面含霜里,奚端秀厉声道:“背主之人千刀万剐,你们没资格对我进言!”
挥动双臂带起两肋的风,当先向着外面走去。
梁文紧跟她身后,想着要不要知会伯夫人一声,免得把她吓到,殿下不在府中的时候,书房里先生们开会商讨的时候,也是屡屡提到如果交出承平伯夫人,等于输上一筹,南兴的世家更是不答应,伯夫人现在是鲁王、晋王二位殿下交手的重要筹码,不能出任何闪失。
后来想到自己将跟去伯府,在王妃有不妥当举止时强行阻拦,知会伯夫人并不在第一位,知会南兴各世家一声倒是要紧,梁文跟随奚端秀出门的路上,低低的吩咐招手而至的家人。
大管家越不过王妃,梁文唯恐自己挡不住,南兴的世家是好的帮手。
......
乔夫人听完,吩咐备轿承平伯府。
冯夫人听完,吩咐备轿承平伯府。
范夫人听完,想了想她回娘家的那些日子,还是吩咐备轿承平伯府。
阴暗的小巷子里,一顶小轿静静停着,庞石夫人齐氏听着回话,数着人数,点点头:“到的差不多,起轿,去承平伯府。”
她见到没在正厅,伯府商会的小客厅上,官眷们还在不断走进去,眼看小客厅挤不动。
按品大妆的晋王妃没有距离之感,尊贵的感觉也拉下一截,她凝视着对面的承平伯夫人,用眼神表示着凶狠,和她话意的重要性。
加重语气又一回道:“承平伯夫人,我再说一遍,命你今夜收拾行李,这就去京里认罪!”
“凭什么!”
乔夫人也又一次的回答她,和冯夫人等把年青的承平伯夫人挡在身后,这位本来在小客厅上会见早到的外地商人,晋王妃到来后直奔她而来,不给承平伯府开正厅迎接的机会,今晚的热闹就在这简单的小客厅上。
剑拔弩张表示高潮已经到来,齐氏暗暗一乐,找个角落呆着欣赏。
官眷们的声浪越来越高,乔夫人和冯夫人的愤怒远远大过要和奚端秀争夺床榻的官眷,乔夫人拔高嗓音:“殿下没发话,谁也不能动承平伯夫人!”
“殿下发下话,我南兴世家也不答应承平伯夫人进京!”冯夫人紧紧跟上。
奚端秀又惊又怒之余,没有被以下犯上的惊吓,她的惊吓早在王府里用光,她昂然的斥责着:“你们可知道为这一个人,南兴危在旦昔!”
把下巴骄傲的一甩:“难道我奚家救的了你南兴许多回不成?终究要靠自己,解铃要找系铃之人。”
像一把无形的火折点燃无形的大火,谢夫人走出来怒目而对:“难怪王妃霸住殿下不顾妇人品德,原来当我南兴是你奚家手中而来。”
隔着如云发髻的美貌面容本来是奚端秀大动肝火新的原因,现在见到谢夫人这个想尽办法塞女儿过来的人,奚端秀的怒火矛头直指向她。
耳边、胸臆里有的是唐氏说过的言语,奚端秀继续冷笑:“你南兴世家?何曾护住老洪王?我出嫁以前,晋王殿下也是难的!你南兴世家,好大的口气,那就请你南兴世家陪伯夫人前往京城,平息眼前这桩针对殿下的肮脏传闻吧。”
肮脏?
承平伯夫人觉得像被针扎上一下,让她推着乔夫人要走出去,好端端的她正会客人呢,了解客人过年的城池货物行情等等,晋王妃闯进来一通指责,说自己的名声不正连累晋王殿下在京里受屈,要让自己明天一早就去京城洗清晋王殿下的冤枉。
伯夫人知道鲁王殿下又开始不闲着,他像是不闹事就吃不下睡不着,但是猛地一说她还没有明了,耐着性子听到这里真正被激怒,她好惹吗?
她愈发的不是杂货店姑娘时带着绵软的性子,日日夜夜想着从鲁王府掏摸出权利出来,又怕什么晋王妃是奚家的姑娘。
她推。
乔夫人和冯夫人等挡,不让她出来。
谢夫人身边又出来几个也是打晋王梁仁主意的人家,和奚端秀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起嘴来。
这是一段奚梁结盟以前就出现的矛盾,南兴世家等候晋王妃的到来,盼的是她们将分到晋王府的权势,奚端秀死守内宅不肯放一个人进来,盼的是她得到长嫂江氏那种在家中的地位。
一边儿认定晋王妃三从四德是根本,一边儿卧榻之侧决不容人,这矛盾注定爆发,在这个夜晚本应该是晋王妃和伯夫人对立之时,它爆发出来。
小客厅上吵成一片,奚端秀一张嘴难以争过众多的人,就尖声频频,为对抗她,其它的人也尖声频频,听上去像个菜市场,又仿佛是商会时的嘈杂。
最外侧的齐氏不由得笑着。
包裹在官眷们中间的伯夫人聚精会神,试图从这些争吵里多听出些什么。
越听她越是皱眉。
夫妻之间,互相敬重。
她的丈夫承平伯从没有趾高气扬的对待,年纪的差距让承平伯有时候更像是个长辈,特别是一病不起认为也许年岁到头的那几个月,承平伯交待家事和后事循循耐心。
奚氏王妃话里话外“我奚家如何如何”的态度,让伯夫人心疼晋王殿下,她的哥哥成亲却娶回一个家中人牙子,险些把这尤舅爷的命也送掉,伯夫人自认为深知道夫妻不和的苦处。
为了南兴,殿下牺牲良多。
这更坚定伯夫人的想法,西咸的盐矿势在必得,哪怕到不了手一直捣乱而让鲁王府慌乱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