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弘文馆还能不能来了,之后学士是不是都这个样?
罗哲心里吐槽着,脸上还是带着微笑,道:“学生愚钝无知,这便去思过。”
说完直接走到最后的墙角,面壁思过。
路过刚就座的杜荷时,耳边穿来一声“你死定了!”
罗哲好奇地眨了眨眼,侧头看向杜荷,这头梳两鬓,脸颊略显消瘦的少年也正盯着罗哲。
另一边,杜如晦正惊讶于时而沉稳,时而跳脱的罗哲,就如他人所言“不知礼”。
突然,堂下传来一声“告先生,杜荷言学生必死。”
杜如晦老腰差点被闪了,堂下的罗哲正眨的无辜的大眼睛,弱小可怜地站在杜荷身旁,而杜荷吃惊地张着嘴,看着罗哲。
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杜如晦开口说道:“杜荷,你也去面壁思过!”
杜荷虽然忿忿不平,但面对自家老爹,而现在有是师长,自然不敢不听。
与罗哲同行,一起走向墙角。
但心里气愤难压,于是乎,斜眼看向罗哲,咬牙切齿道:“你死定了!”
罗哲一听,便乐了,当即转身道:“告先生,杜荷又言我必死。”
噌的一声,杜如晦起身,手握戒尺,杜荷当即反驳道:“他诬我,我没说!”
看了上首怒发冲冠的杜如晦和身旁两股战战的杜荷,罗哲很是疑惑,如此严格的家教,这杜荷后来怎么就造反了?
杜如晦眼神在两个孩童来回游离一阵后,开口道:“若罗哲三告,你便吃罚。”
“尊先生令。”
杜荷嘟着嘴躬身应道。
“罢了,罗哲,莫再胡闹。”
听到杜荷的回应后,杜如晦也告诫罗哲道。
“学生知晓了。”
看着这课堂无父子的剧情,罗哲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懒的去想,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二人行礼后,一同走至墙角,杜荷还拉开了和罗哲的距离,口中一直碎碎念道:“不知羞……”
罗哲觉得好笑,小声说道:“莫不是认为武力胜过我?”
说完抬起右手,单手以拇指按压中指,发出“嗒”的一声。
此时,杜荷才想起当日罗哲独战群雄的场景,一时间将自己和尉迟宝琳替换一下,不由的身子一颤。
随即默默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高墙履。
堂上杜如晦轻咳一声,众学子起身行礼,礼毕,新一天的课堂便开始了。
墙角的罗哲听着杜如晦在上首讲习,各种之乎者也听的头大,但也勉强能听得懂一二。
杜如晦讲的应该是《三国志》中的《蜀书》。
《蜀书》十五卷,是三国中篇幅最少的一部,
身边的杜荷在上课没多久就开始打哈欠,惹得罗哲也被传染,两人哈欠连连。
罗哲也不知道整个教室中能听得懂的有几个,这些都不妨碍老师在课堂上照本宣书,美其名曰耳濡目染。
让小孩从小就在这种氛围之中学习,时间久了,自然就能学到什么。
讲课时间是没有限制的,老师想讲到哪便可以讲到哪,等老师讲完后,便会休息一下,而下节课或可以让学生提问。
总而言之,一切由老师自行安排。
想认真听讲的罗哲,十分专注地听着杜如晦出口的每一个字,但连起来就有点懵了,加上身边已经在“钓鱼”的杜荷,虽然是站着,但总感觉杜如晦是个催眠师,眼皮不断打架,耳边传入的声音时有时无,眼睛瞥向杜荷,发现这家伙已经将额头贴着墙,睡着了。
人总是看到别人一起犯错的时候变得心安理得,渐渐的,罗哲也放弃了抵抗,视野逐渐变得狭长而模糊。
“罗哲!罗哲!……”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微晃动着,耳边似有似无的喊声。
“咚!”
一声清脆的响声,罗哲的额头直接撞在墙上。
清醒过来后,发现身旁站着杜如晦,以及在其身后暗自发笑的杜荷。
终究还是没抵抗住睡眠的诱惑啊,罗哲羞愧地低着头,认错道:“学生知错,学生认罚。”
说完主动将手掌伸出,准备迎接老师的关爱。
杜如晦见罗哲坦诚认错,心情也畅快了不少,但罚还是要罚的,手持戒尺,“啪啪~”打了几下后,留下一句“下不为例”就走回上首。
“呼~呼~”罗哲对着涨红的手掌吹气,一旁的杜荷则幸灾乐祸,不断对着罗哲摇头晃脑。
将手掌贴在墙上,借用墙上的凉气缓解疼痛后,罗哲看了眼挤眉弄眼的杜荷道:“放课后小心了。”
杜荷眼睛一亮,正要回身打小报告时,又听一句“你可是杜尚书之子”后默默地回身面壁。
罗哲只是吓吓杜荷而已,自卫反击和主动殴打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是对着王公子弟。
“尔等先且自习。”
杜如晦的一句话,预示着一节课的结束。
罗哲看了看天色,太阳高高的挂在正中,时候不早了,自己还要去皇后那习礼呢。
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包,越过杜荷,罗哲向杜如晦说明了去向,得到准许后走出弘文馆。
看着罗哲的背影,杜如晦若有所思,对着身旁的侍从说道:“放课后,再请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