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哲慢慢地走向榻侧。
床榻上的妇人不断咳嗽,声音虚弱道:“妾身天命如此。”
程咬金三步并作两步,越过罗哲,来到榻侧,细心地扶起孙氏,道:“我这侄子,足智多谋,见多识广,说不得其有法可医治三娘。”
说着,那孙氏半靠在床沿,侧头看向罗哲。
一个稚嫩,不修边幅的孩童正站在程咬金身后。
“程郎莫要说笑,一个稚童,又岂能救人治病,妾身已是如此,便看天意罢。”孙氏将头微微靠在程咬金宽厚的胸膛上,细声笑道。
罗哲看着这对夫妻,抿着嘴,不言语。
程咬金轻轻拍抚着孙氏的后背,转头看向罗哲,道:“罗侄可有方法?”
微微摇头,罗哲轻声问道:“不知伯母年几何?”
程咬金先是一愣,而后道:“三十有一,罗郎是否看出什么了?”
罗哲闭眼,回想起了厅堂中见到的程家二子,顿感无力,自己可不是什么妇科圣手。
“小侄无能,着实看不出如何,让程伯伯失望了。”罗哲开口道。
程咬金闻言,起身拉着罗哲,道:“真无他法了?”
此时程咬金双眼微微泛红,双手抓着罗哲的肩膀,失了力道,罗哲感觉有点吃痛。
挣开程咬金的双手,罗哲躬身拜道:“哲本就不通医术,此番前来,便为消程伯伯之疑虑,还请程伯伯另寻名医,此方为上策。”
孙氏看两人争执,招了招手,道:“罗侄到前来。”
看着罗哲,拉起他的手,孙氏说道:“罗侄倒是生的俊俏,深得汝父之遗,你程伯伯性格鲁莽,罗侄莫要与其计较。”
罗哲看着眼前病态的妇女,握住其手,道:“小侄自是知道,伯母莫要担忧,安心养病,有言道‘心愉致愈’,伯母莫要轻言放弃。”
“伯母知你心好,红颜命薄,自有定数,你是个好孩子。”说着抬起瘦弱的手,轻抚着罗哲的脑袋,道:“伯母自是知道时日无多,但如今你程伯伯前程似锦,往后子孙无忧,伯母也是心安,你先出去,我与你程伯伯说些话。”
罗哲按住孙氏的手,轻轻拍了拍,转身叹了口气,向站在一旁的程咬金行礼后,走出卧室。
见罗哲已经出去,孙氏唤来程咬金,靠在其肩膀上,道:“罗侄心善,程郎莫要怪他。”
“不怪,不怪,罗侄所言自有道理,三娘也要放宽心,如罗哲所言‘心愉致愈’,莫要想其他……”
两人互相依偎,坐在床沿倾诉。
门外的罗哲呼出口气,红颜薄命吗?罗哲摇了摇头,苦笑着,抬头看向东北方,双手微微握紧。
少倾,程咬金从屋内出来,看到罗哲一人站在院中,上前按了下罗哲的肩膀,道:“罗郎莫要心忧,且看天意罢。”
罗哲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时近黄昏,程咬金带着罗哲来到大堂,其二子已在恭候,见罗哲,便上前问道:“我娘如何?”
发问的是程咬金的长子,程处嗣。
罗哲没有回应,看了眼这位已经束发的少年,身材魁梧,棱角分明的脸型,一身劲装显得分外勇武。
见罗哲没有回答,程处嗣回身进入厅堂,一脚踢翻了案桌。
“放肆。”
程咬金怒道,随后对着罗哲歉道:“小儿鲁莽,罗侄勿怪。”
挥了挥手,罗哲表示不介意。
程咬金看了看堂内,叹了口气,说道:“家有病患,不如罗侄先回秦府,如何?”
“小侄全凭程伯伯做主,程伯伯也需注意身心,莫要心忧成疾。”罗哲看了下程处嗣,对着程咬金行礼道。
拍了拍罗哲的后背,程咬金亲自将罗哲送至府外,其外马车和一众护卫已经在等候。
扶着罗哲上车后,程咬金正要回府,罗哲掀起车帘,说道:“抱歉,罗哲无能为力。”
脚步一顿,程咬金回头看了眼罗哲,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就转身走向府邸。
马车驶向秦府,罗哲瘫坐在车内,双手抱头,无力感席卷全身。
至秦府,房门看到罗哲,便开门迎接。
来到厅堂,秦琼问道:“如何?”
“无能为力。”罗哲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秦琼点了点头,道:“今日便早些歇息,莫要乱想。”
罗哲行了一礼,自行走向自己居住的院子。
……
贞观二年六月二十一日
程知节妻,宿国夫人孙氏,县令孙陆儿第三女,薨于怀德里第。
……
当秦琼将消息告知罗哲时,罗哲木然。
只身走向院子,唤来罗烈,一纸命令由罗烈护送,从秦府中飞驰而出,向着城外终南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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