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隐?那凝香终究一介伎子尔。”
秦琼皱着眉说道:“教坊多为罪人之女,而凝香其聪慧多智,总有可用之处。”
“相较而言,与我无用。”罗哲说完,喝了口鱼汤。
秦琼不言,只是叹了口气。
回想着宴席之上,每逢提起罗哲,那凝香眼睛总会增添神采,奈何妾有意,郎无情,就此作罢。
……
添香阁。
卢宽坐在上首,沉声问道:“你对那罗家子有何评价?”
下首凝香坐于案前,柔夷轻轻按动着额头,回道:“罗郎天生聪慧,想必卢尚书也知其事迹,若说其恃宠而骄,不像;但今日未来赴宴,想必因卢尚书帖中未请所致。”
啪!卢宽一手拍在身旁案桌之上,怒道:“一介小儿,妄想孤屈身而请?”
凝香面带微笑,徐徐道:“罗郎可非寻常小儿,据妾奴所知赴宴孔府乃孔颖达所请,卢尚书身居高位,想必也知孔老性情如何。”
“你是说,今日孤轻视了那罗家小儿?”卢宽鼻孔出着大气,问道。
凝香不缓不急,整理了下衣袖,道:“翼国公已言明,朝中有人看重罗郎,卢尚书应是知晓,妾奴也所知不多,且不谈朝中之事,那酸菜鱼,味道尚佳,若入添香阁,有益无害。”
闻言,卢宽不屑地撇了下嘴,说道:“此事便交由你来办,区区庖厨之技尔。”
说完便起身整理衣饰,瞪了凝香一眼,挥挥衣袖走出阁楼。
而凝香也起身回闺房。
闺房之中,凝香坐在案桌前,看着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铜镜中的自己,回想着宴席上听闻的罗哲种种。
盖下铜镜,感觉头有些晕,随身女婢端来的醒酒汤还放在桌子上,端起来抿了一口,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低声自语道:“此身不可为价吗?”
手掌托着脸颊,手指不断轻点着脸蛋,撅着樱唇,喃喃吟着:“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吟着《白头吟》,脑袋轻微晃动,随之起身,于闺房中起舞,打开的窗户吹进凉风,吹动着纱幔,还有身上的纱衣,那个随身小侍女目光闪闪地看着主人起舞。
……
次日,秦府。
一大早罗哲便被吵醒,屋外大壮不断叫喊这“郎君。”
罗哲穿着短袖短裤,打开房门,揉着还未睡醒的双眼,问道:“何事?”
“成了!郎君!成了!”大壮兴奋地说着,拉着罗哲就走。
罗哲迷迷糊糊地跟着,到了一路上不断有女婢发出尖叫声。
来到厅堂,罗哲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短裤短袖的睡衣,也难怪一路上女婢不断捂眼尖叫了。
不过罗哲也不是很在意,直接走进厅堂之中,就看到那罗五坐在堂中喝粥,身旁放着布袋,而上首秦琼的案桌上放着几根黑乎乎,足足有一臂长的木炭。
秦琼此时正用手摩挲着木炭,口中念叨着:“好炭,好炭。”
罗哲入内,向秦琼请安,见罗哲穿着短衣短裤请安,和身旁那打了鸡血的大壮,秦琼摇了摇头,但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招手让罗哲过来。
秋天已有凉意,罗哲双手交互抱着手臂,摩擦了几下,走到秦琼面前,看了看木炭,转身向着罗五说道:“此为几窑而出?”
罗五喝着粥,听郎君发问,举起右手,自豪道:“五窑,依郎君所言,建七窑,分不同时辰火候,而最佳便是第五窑,与老奴一般。”
说完还不断傻笑。
听了罗五的回答,罗哲又问秦琼道:“世伯以为,此碳如何?”
秦琼睁大了眼睛,说道:“实为好炭,”说完单手持着木炭一端,一手劈下,咔的一声,木炭闻声而断,露出黑黝黝的切面,继续道:“且先不谈何量,但此程度,便为良炭,世伯在此恭喜贤侄功成。”
罗哲拱手弯腰,说道:“那世伯以为其价因是几何?”
“往常千斤柴可值二百文,而这炭便在其之上,寻常人等用不得,而世侄之炭,其质远远高于府中用炭,世伯以为千斤可值得两贯以上。”秦琼非常自信。
而那罗五见状急忙说道:“郎君不可,市面上的炭岂可于此比之,郎君可见其上有白纹,此碳已近白炭,其价因在黑炭之上,老奴以为四贯!”
罗哲摆了摆手,问道:“那千斤木料出炭几何?”
罗五悄悄说道:“所用杂料千斤,成炭两百余。”
皱着眉罗哲感觉并不是很多,但那罗五继续说道:“郎君可别嫌弃,庄中并无善火之人,而后出两百余已是极多。”
闻言,罗哲点头道:“多少价钱倒是还需看他人评价。”
说着看向秦琼,而秦琼此时也看向罗哲,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