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晕,两杯倒,三杯神志不清要撒疯。
方才她喝了超过三杯不止,且发现这酒后劲与幽兰宗家宴有过之而不及。
檀珩书刚把人放下,怀中发热滚烫的人蛇一般缠上来,却觉他身上有着冰凉触感她很眷恋,连脚都往人身上缠了去,嘴里便念叨:“小郎君,这回你怎变成冰块了,身上好冰,我很喜欢,让我抱抱……”
檀珩书见人不肯躺只好坐在榻上任她搂抱缠缚,闻言想到方才煜天音怕她喝酒的反应,想是还这样抱过别人,不知何来的情绪,便道:“看来你醉了很不老实,以后不准许你再沾酒。”
浅聆心看了看这张脸,只知道很好看,像美玉一样,触手冰凉,便双手捧着不愿放开。
她猛地将这块美玉推去榻上,像是抱着一尊大冰块胡乱摸了个遍,将裹在冰块上丝缕尽数解开,脸贴着那细腻触感,甚是舒坦。
檀珩书抓住了那不安分的手,看着这张醉醺醺温软如桃花艳红欲滴的脸,意外看她道:“你这是做什么?醉了你就可以这样对师父肆无忌惮?”
“师父……”浅聆心昏沉沉念出来,皱着眉浑然不解其意般,身子燥热如火烧,不耐烦地扭动起来,像个要发脾气的小孩。
檀珩书见她闹脾气,一时无言,正准备起身挣脱出来,肩头就被人啃了一口,不由得半边身也跟着一麻。
醉酒之人力气比先前大,如果不顺着性子来也容易暴躁发脾气,她也只觉得躺着的舒适物要“反抗”,她才恶狠狠的想要压制。
檀珩书见她如此虎劲,干脆躺回去,对不可理喻的人道:“好得很,你这是要撒脾气了?”
浅聆心觉得这块冰聒噪,拿手堵住了他的嘴,继续躺在他身上安然享受冰凉。
檀珩书这清净自持的人,纵然身前温香软玉在怀也不会多大情绪浮动,想来也是忘了这人喝醉了完全听不进别人说什么,他无奈摇头,待人安静了下来便轻手分开人要起身。
谁知刚要起身,便又忍不住闷哼一声,猛地躺了回去,身前一股微痛**感传来,低头便见怀中那人对着他胸前一处用力啃咬。
这回就算再清心寡欲也被掀起了一股异样地波澜来,他翻身将人压制身下,对醉醺醺地人愠怒道:“清浅,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她是在玩火,但此时她没这觉悟。
只知道这块抱着的冰好像有些生气了,便故技重施朝他脸上一亲,软声安慰几句,又讨好叫了好几句小郎君。
檀珩书委实无奈至极,终于分开了蛇缠上来的手起身为她盖好锦被,谁知榻上人格外锲而不舍拉着他那手不肯放开,嘴里喊着头疼。
檀珩书掩好身上衣物,只觉胸前还一丝丝刺麻疼痛传来,咬着牙回到榻边坐下,施仙法为她驱散了些酒气。他对着榻上抱着自己手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看的人,下严令道:“以后必须对你禁酒,喝一次罚一次,听见没有!”
浅聆心眼巴巴看着他,脸依旧晕红,眼中却逐渐恢复了些神采,也不知神志迷糊还是正常的应道:“三哥哥,你又要罚我什么?”
檀珩书眼瞳一缩,弹了下她额头道:“这回倒不叫我小郎君了?罚你把藏书阁的经卷全部誊抄十遍。”
浅聆心似乎听到这句话后难得清醒了一分,本能打个哆嗦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坏!”
檀珩书倾身凑近了些,对她道:“有你坏?刚才到底是谁坏?”
浅聆心还似昏昏沉沉,不过已没那么头疼了,被他这么盯着看不自禁拉起了被子遮了脸。
翌日大早,就闻一声清越冲天的笛声自府门外传来,家仆护院们被屋外动静惊醒,全都跑出了门去。
浅聆心赶到之时,煜天音正在吹奏他一直别在腰间当摆设的那枚通体幽黑发亮的竹笛,正在驱散前方围拢上来的一大波尸傀。
那管被伪装很好的笛子名“夺魂”,在魔门出了名凶煞邪性,乃是这位魔君手中夺命灵器,一旦吹奏起可没对谁心慈手软过。
檀珩书也立于门前,只是见煜天音催笛退尸绰绰有余便没插手,站那望着这突然又出现的新尸傀凝眉出神。
浅聆心看门前还躺着几个,两名护院受了惊吓正瑟瑟发抖半躺地上,另外一个青衣女子是江夫人的女儿苏妍,她手臂上有被抓过的痕迹当下过去蹲下检查他们几个伤势。
只苏妍一人被尸傀抓伤,江夫人到底也是从灭门祸事中走过来的见状也不怎么惊慌,倒是见女儿受伤而吓坏了。
檀珩书这才回神走来,将那不知何时还仅剩一瓶驱尸毒丹药递了过来,浅聆心倒出一枚给苏妍服下,这时,檀珩书对着地上苏妍问道:“苏姑娘,你为何会这么早出门,又是何处遇上这些尸傀?”
突然被他问话,苏妍有些娇怯得羞红了脸,再度回想起还瑟瑟发抖道:“我早上见了一个小孩在门前乞食,看着可怜就给了她一些吃食,后来她说家中娘亲在附近路边受了伤,我就带着两名护院跟着出去了……没想到她娘亲突然变成了怪物,把那孩子给杀了。”
檀珩书面色微沉,没有再言,目光继续平视前方节节败退的尸群。
浅聆心有些纳闷,本以为捣毁了鬼村那处炼药害人的巢穴这些尸傀就算肃清了,看来那对母子还是刚形成的尸傀,此事还没完。
这时,那笛音突然转了个急调子,声声激烈,如厉鬼尖叫的魔音穿耳,一种揪心的毛骨悚然,令人肝裂。
檀珩书与浅聆心都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