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便抬手探了他额头,当下惊道:“你在发烧?不是,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好歹与我说说,我学过些医理,也可以帮上你的。”
檀珩书又睁开眼,看着眼前有些焦急模样的人,他有些为难回这个问题,只是挑眉问道:“你真要帮我?”
浅聆心笃定又诚恳的对他点点头。檀珩书拉过她的手,身子一歪躺在了她腿上,闭上眼颇感舒适道:“就这样让我睡一会。”
浅聆心目瞪口呆,对着这位赖皮之人哑口无言,她靠着墙坐着,任他躺着腿,不再多言。
在这个冰室里过去了半个时辰,檀珩书似乎真的睡着了一动不动靠在她腿上,但是他身上变得异常发热。浅聆心有些焦急,生怕他再这么烧下去把脑子烧坏了,自己身上能用的仙丹灵药都给用上了,最后选择物理退烧。
她掐诀凝出一缕气刃将墙面的**掏了个洞,挖出碎冰拿手帕包着给他敷在额头,高烧总算褪去了许多。
许是保持一个坐得久了,又是坐在冰面上她屁股已经麻过了几轮,现在连着后背都没了知觉。然而怀中的人还在沉睡,他身上因为高热所以很温暖,在给他敷冰的时候就忍不住,干脆将手在他脸上贴着取暖。
目光在他脸上盯着出神,手上忍不住抚摸了几下,触感细腻温和如暖玉一般,结果一个不留神被他抓住了一直乱摸的那只手。
浅聆心有些窘,看来他是醒了,只是眼也不睁地道:“你这是想乘人之危的调/戏?”
她收回手,一本正经狡辩道:“我这为了让你躺得舒服都快冻得半身不遂了,还不准人摸摸怎的了?”
檀珩书握紧那冰凉的手,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她,旋即翻身躺去一侧,将人一拉,抱入了怀中,随后低声问:“这样可暖和了?”
浅聆心被他这突如其来一波操作弄得反应不能,然而后半片身体已经僵硬无知觉,只能死鱼一般趴在人身上,既然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她也就不客气了,两只手在人胸前贴着取暖。
檀珩书微微僵了一僵,是因为那双冰冷小手猝不及防给冰的,但是他本身修炼天裂玄冰之术从不惧寒,所以很快适应。
浅聆心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卧姿,问道:“你好些了么,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他的胸膛随着吐字微微嗡动起伏,声音低磁好听,道:“再等一等。”
浅聆心抬头看他道:“还等什么?不过也是奇怪,你在没有受伤没有中毒的情况下为何会变得这样脆弱?”
檀珩书抬了抬那只被包成粽子的手在她眼前:“这不是受伤?”
浅聆心惊疑不定,正想笑骂那点伤何至于,随后又觉或许真是这么回事,见檀珩书不愿在这问题上纠缠而回避的样子,才确定七八分。
有些人看起来坚不可摧,风云天下,却也是有弱点的,比如有的强者怕血会晕血,有的不愿接触某种东西或禁止吃什么食物。
而檀珩书,或许是不能受伤,哪怕小伤小破皮摩擦都不行。
相通此处觉得有些荒谬,又觉得有点想笑,这样一位睥睨天下的仙君,在人眼里百战不殆,居然会因为一点点小伤就令高山倒下,变得羸弱。
一般说来有弱点的人都会学会趋利避害,扬长避短,像檀珩书就该会不轻易让自己有受伤的机会。
他这是等于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人了。
浅聆心看着他,并没有知道了他的弱点而感到引以为豪,甚至庆幸还好那个煜天擎此时不在,见他对自己弱点被发现还能如此坦诚,心里更是有一种不知何等复杂滋味。
半天,笑了笑,像是自顾自想起了一句话脱口而出道:“千金之子戒垂堂,君子不立于危墙,你却……”
话还没说完,檀珩书受伤那手抓住了她肩膀,微探起身一脸疑惑审视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呆了半响,随后似释然了般,他又躺了回去道:“这是母妃唯独留我的手札,除此之外无人得见——你这魔门聆音术果真名不虚传。”
此言说得轻描淡写,还带着一丝忧伤,浅聆心却如雷惊一般整个人僵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说了什么,而他又发现了什么,当即也不惊慌,对人说道:“你即已看穿了一切,早知晓了我的魔门身份,为何不揭穿我?”
檀珩书目光平淡看着她,一手枕在头后,语气也十分淡然道:“那有什么,世人眼里,我还不一样是妖?”
浅聆心愣了一会,半响后又笑了,难道只是因为遭遇近同惺惺相惜?便叹了一声,赞扬道:“好歹也是白龙鱼服潜行于世的天潢贵胄,别人比不得,真是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