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东升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却是满脸难以置信的转过了头,楞楞看了儿子半天,才抬起衣袖颤抖的指着王朗,骂道:“逆子!你个逆子!枉我方才还要求情,想要他别杀了你,你居然这般对我!”
说罢,男人已是老泪纵横。
王朗没有理会自己父亲,只是跪在地上往一旁挪了挪,生怕待会溅了自己一身血,眼底深处竟还有一丝嫌弃。
“呜呼哀哉~!”
随着一声失望的哭嚎,王东升心口被银色短剑刺了个通透,匐在血泊之中,一旁的酒糟鼻王朗则瘫坐在地,双腿间一片水渍。
将短剑在袖上抹了两把,喇叭缓缓起身向着王朗走去。
“喇叭,求求你,别...别...别杀我。”
王朗用双手撑着身体不断后退,脸上口水泪水混在了一起。
矮胖少年不言不语,阴沉着脸缓步上前,将其逼到墙角。
“啊~”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酒糟鼻王朗的腿上被喇叭狠狠刺了一剑。
“这一剑,是为私塾先生的女儿刺的!”
矮胖少年冷眼咬牙的说出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敦实的面庞在王朗眼中却显得是万分狰狞,顿了顿,喇叭再次扬起了手中短剑:
“这一剑,是替我邻居四婶的儿子断的那条腿刺的。”
“这一剑,是替我奶奶那次在桥边打水被人推下桥躺的那三个半月刺的。”
“这一剑....”
一共十七剑,王朗的双腿已被刺的血肉模糊,但未伤及动脉。
自始至终,喇叭并没有提过自己被王朗欺辱的那些事,就好像丝毫不记得了一般。
王朗看着对面阴沉着脸的少年喇叭,仿佛看见了这世间最可怕的恶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以及不断涌出的鲜血,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一直伫立在原地未动的叶枫迈步走到了喇叭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弯腰拾起了地上银锭,“一起来收拾吧,这些银子,咱们让它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闻言,满脸是血的少年喇叭将银色短剑递还给了叶枫,咧了咧森森白牙,对少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蹲在地上默默收拾起银锭。
这一夜,南汩村全村的一百二十七户,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被人扔进了两颗银锭。
夜色下,紧挨着喇叭家那间破败屋子的另一家小院门前,静静的放着一袋白面,两条腊肉,还有一堆劈好的细柴。
这一夜,从南汩村走出了两个少年,一个后来当了名剑客,一个成了梓吴关里令金军将士闻风丧胆的炽虎将军。
梓吴关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宅院内,一个面若桃花肤若凝脂,只穿着个红色肚兜的妖娆美妇人正同一位赤身汉子横躺在床榻之上。
妇人潮红的脸颊和汉子的粗重呼吸声,足以说明二人刚刚经了一番云雨。
“姓曹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那个老家伙娶我过门?”
美妇人抬起玉足放在汉子腿上轻轻摩挲,依附在汉子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问道。
“急什么...”
汉子的手掌摸了摸美妇人的雪白大腿,“再坚持些时日,等我套出那宝剑的下落再弄死他也不迟。”
“可是...”
美妇人柳眉微皱,神色略恼,“可是朗儿他在那老家伙的管教下越来越是不学无术,我怕时间久了就改不回来了!”
“哎~”
汉子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有得必有失,你放心,等宝剑到手,我便会把朗儿扔进军营,到时候他那些劣性自然磨去。”
说罢便将美妇人推到在了床扑了上去,又引得后者一阵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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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所以会把梓吴关作为军事要塞,是因为此处地势非常险要,易守难攻。
东西两处皆为崇山峻岭连绵不断,南方地势开阔,千顷良田粮草充足,北方则是一片翠绿草原,和金军遥遥相望。
那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原让人无法隐藏,若是国战来临,金国真从正面进攻,只怕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梓吴关虽然叫关,规模大小却堪比大宋京城。
关内五十万铁鹰卫加之军属和关内百姓足足二百余万人,大小武馆帮派近千家,各种商业发展十分成熟,贸易繁荣。
叶枫和王喇叭离开南汩村后,一路向着梓吴关的方向赶来。
此时站在官道上,看着前方那数十丈高的黑砖巍峨城墙,两少年胸中都燃起一了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