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妇人一怔,低头看了眼自己儿子青紫的眼眶和红肿的脸颊,泪水再次如雨般流了下来,她不停哽咽的抹着眼泪,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小水根见自己母亲哭的梨花带雨,很是懂事的跑到了少年跟前,拉了拉叶枫衣袖,“叶枫大哥,这是我和别的小伙伴玩闹的时候摔得,不是我娘打的!”
叶枫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小水根,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暗道孩子终究是孩子,这样的伤明显就是拳头和巴掌打出来的,怎么可能有人会摔成这个样子?
叶枫松开了抓着妇人的手,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嫂子,我希望你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无论怎样...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过了好一会儿,妇人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双眼含泪的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眼神满是慈爱,沉默片刻又转头看向叶枫,长舒口气,说出了其中隐情。
原来殴打水根的不是妇人,更不是别的什么人,居然是小水根的亲生父亲,隋三条!
昨晚叶枫将水根娘送回家中没过多久,这隋三条便醉醺醺的回到家里,开始翻箱倒柜的想找些银子铜钱出去赌两把。
可是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已经卖了,又哪里来的银子让他去赌馆潇洒?
翻了半天一无所获,烂赌鬼隋三条不禁心中大怒。
他瞧见了蹲在墙角不停抽泣地水根,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将心中怒火全都发泄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水根娘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打,急忙上前阻拦,却被隋三条一脚踹出老远。
看着自己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却强忍着不肯出声的模样,妇人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思量一番,妇人还是将叶枫给自己的二十两银子给了隋三条,只求他能停手不再殴打自己的儿子。
隋三条见妇人拿出了银子不禁心中大喜,一把夺过妇人手中的银子之后又踹了妇人一脚,最后心急火燎的拿着银子离开了家。
见隋三条已经走远,妇人踉跄的爬到儿子身边,搂着自己的儿子哭了整整一晚。
天亮之后,水根娘怕自己的赌鬼丈夫输光钱回来之后再打儿子,就让水根去城外麦地里躲了起来,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丈夫输光钱回来后好拿她撒气。
再然后,便发生了叶枫登门送药的事。
叙述完整个事情经过,水根娘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默默忍受着赌鬼丈夫的残暴行径,为的就是能看着自己儿子长大成人。
可想法虽然简单,真的做起来,其中的心酸难处怕是只有妇人自己最清楚...
之所以愿意把真相告诉叶枫,也并不是水根娘会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只是自己压抑了太久,确实很需要找个人倾诉倾诉,释放一下情绪。
叶枫看着水根娘满是泪痕的脸颊,心中却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同情。
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是如今水根已经七八岁了,水根娘带着儿子离开这里又能怎样?再苦再难还能难过在这里整日挨丈夫的拳脚?可怕的不是赌鬼隋三条,而是水根娘逆来顺受的心!
道理虽是如此,但是这烂赌鬼隋三条也确实可恶,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下死手,理应有些报应。
想到这里,叶枫轻声开口,安慰了水根娘几句,又嘱咐水根要好好听话,告诉他自己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回到私塾听课,之后便离开了水根的家。
出了小巷后叶枫并没有返回药铺,而是径直朝着城南的赌档走去。
人一旦做了不该做的恶事,就必须得到相应的惩罚。
这是叶枫对因果的理解。
此时城南的一家赌馆里,隋三条正满面红光的坐在赌桌前大赢特赢。
从昨晚到现在一宿都没合眼,这烂赌鬼的眼中虽然布满血丝,人却是异常的精神十足。
看着面前小山似的的一堆白银,隋三条的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他瞧了眼坐在自己对面,那个皮肤白嫩直冒冷汗的锦衣胖子,面带贼笑的心中暗道:“再赢你一百两,老子我立马拍屁谷走人,留你个死肥猪自己哭去吧!”
锦衣胖子看着得意洋洋的隋三条,不禁咬紧牙关双手握紧,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穷鬼大卸八块。
胖子忽然想起了还是自己将这隋三条拖下水,害得他险些倾家荡产休妻卖儿,心情便又好了起来。
于是胖子歪着嘴角横着眼睛看向对面的隋三条,讥讽说道:“隋三条,这么玩多没意思,敢不敢跟胖爷我玩点大的?”
言罢,锦衣胖子从怀中掏出两颗黄橙橙金灿灿的金锭,“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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