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双手一抱拳,又向史赤豹与苏彻投来个兄弟爱莫能助的表情,拍拍衣袖就这么退出去了。
“去哪里啊,柳参军?”
说话间,外面响起甲叶撞击的铿锵声。
冯不行头戴乌纱,身披玄甲,腰间挂着一口直刀,身后红色大氅上沾满了污血,冯公公净白的面皮上还沾着点点凝固的鲜血。
“见过冯公公。”
史赤豹与苏彻立即向这位行礼。
“卑职……”
“朝廷用人之际,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冯不行盯着柳御:“你可是要去更衣?”
柳御低下头,哼哼一般说道:“卑职不敢。”
冯公公,您在这么带着杀气盯着我,我可真要更衣了。
“冯公公,这柳参军已经不归靖夜司了,是我御史台的绣衣使,我让他赶紧交接一下,回台中复命……”
“朝廷的事情,谁也别躲,咱们议个章程出来。”
冯不行声音一振:“我奉钦命处理玄山之事,现在事情未平,此地也算是军中,谁若是临阵脱逃,要问过我的军律是否可法外容情。”
好公公,果然正气凛然,史赤豹心里狂喜,柳御,你那滋阴壮阳的灵丹就是炼出花来,也能勾动冯公公的凡心么?
老伙计,有苦有灾,咱俩可要一起捱。
冯不行也不客气,他直接坐在了上首的正位,史赤豹朝着一干缇骑官们摆了摆手,立即便将椅子摆好。
庾赜坐在冯不行的左手边,算是个陪位,史赤豹与柳御两人相对而坐,史赤豹在左边是挤眉弄眼,柳御则在右边面色揣揣。
苏彻的椅子摆在最下面靠着史赤豹,却是在思考这里面的事情。
“事情到了现在,我也不必遮掩什么,韦都督在北面大胜索虏,攻入豫州,这是我朝开国以来第一大胜,陛下绝不允许此次北伐再次草草退回了事。”
冯不行将朝廷的方略和事情的内幕一一讲明。
“北朝的太师宇文睿说动洞庭龙君,也不知道许诺了这孽障什么好处,他勾动淮河水孽,一场大水,淹了朝廷北援的通道。”
淮水两岸不仅富饶,更是一条可以依赖的水道,大梁的援兵和军粮补给就是借着这条水道支援北面的韦怀文。
现在淮水闹灾,朝廷肯痛快地直接把军粮挪来赈灾也是因这一点。老皇帝天生吝啬,之所以肯拨粮赈灾,还是因为若不赈灾,这粮食也送不到北边。
“韦都督国朝柱石,一代名将,他那里能支应一段时间,可一旦淮水恢复通畅,我们要把军粮筹措完毕,送到北边去。”
“庾中丞,陛下说过朝廷现在只有北伐这一件大事,你我一定要交代过去。”
冯不行看着下面的几人:“黑山老怪已去,玄山群妖也被荡灭大半,现在阴阳法王自守门户,正是有为之时,结果却又闹出这什么金书大会。”
“宇文睿一向以玩弄人心为谋,诡诈巧变,咱们如何应对,大家拿出个方略来。”
“冯公公、庾中丞,职下有个主意。”
苏彻从座位上站起来,抱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