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君侯不要见怪,李一真那个贼厮狗急跳墙,想害了咱们缇骑兄弟的性命,奴婢这才将牢门锁上。这点小本事在君侯面前不过是……”
苏彻伸手一弹,一道元磁极光自他眉心射入,当即便将脑宫搅成一团焦炭。
左手轻拢,似乎在抚摸着一柄无形之剑,一剑斩下,锋锐的剑煞自指掌间一跃而下,将牢门直接劈成了两截。
跟在苏彻身后的杨赤心咽了一口唾沫。
这一路行来,所有的宫中宦官不管软硬,苏彻连问话的兴趣都没有,直接以辣手清楚。
这背后所展露出来的含义让杨赤心神思不宁。
若是杜陵苏氏就这样与朝廷决裂,整个缇骑又将在何处安身?
滴答,滴答。
一滴滴水滴自周围的墙壁上滚落,掉在青石地板上,几盏昏黄的油灯照亮着最里面的几间牢房。
苏彻的靴子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将手指在空气之中略微一点。
灵机感应之下,陆柏与朱彝还活着,而史赤豹的状态却是有一点点不妙。
“理刑,不如我去找几个弟兄将几位兄弟带出来拾掇拾掇,然后再……”
“闭嘴。”
苏彻一句简单的吩咐。
小狐狸的手中闪过一道明光,一道幽蓝色的光芒自空竹指尖升起,在空中凝成一个小球,将这件位于地下的牢笼照了个通透。
左手的两间牢房之中,躺着两个身穿白衣的血人。
“老陆。”
苏彻看清了陆柏的脸,这个当初跟紧自己的汉子现在已经看不出了人形,双目的眼皮已经被人剥去,眼球也已经摘掉,脸上的皮肤被人寸寸剥落,双臂之上已经看不见多少肉,只有森然的白骨。
手掌已经被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肉片,八根手指已经看不见去向,只有两根拇指留着。
虽然似乎有人急匆匆地为陆柏整理过仪容,不过依旧能在他发丝之间看见许多秽物。
“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柏嘶哑着嗓子低声说道。
“我只知道苏理刑忠于朝廷。”
“你问我一万次,我也只知道这个。”
苏彻伸出手摸着陆柏的额头。
“老陆,没事了,我回来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苏理刑于朝廷是有大功的。”
陆柏低声地说道:“李一真,你这个误国害民的废物,你……你什么也……”
“老陆,是我,我是苏彻。”
即便苏彻行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陆柏的惨状,心胸之内仿佛仍然有一团炭火一般的东西在燃烧。
“你们别想骗我,我十几年老公门,这等音声戏法骗不过我。你们在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把我的耳朵废了吧,我也能落个清净,这个舌头也摘去,因为我这里没有口供,两个拇指也砍掉吧,我是不会画押的,你们留着替我画吧……”
愤怒灼烧着苏彻的五脏六腑,煎熬着心头的清明。
一点阳和之气自苏彻指尖流出,缓缓的注入陆柏的心脉,这孕育生机的能量让陆柏呼吸重新沉稳下来。
“他……他们……”
小狐狸看着身体支离破碎的陆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出身东海妖族,今日看见了陆柏的身形,却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妖魔。
苏彻转过头望向另外一边。
朱彝的情况比陆柏好不上多少,同样被剥去了头皮,而且还被开膛破肚,肠子被人抽了出来,一圈圈的缠在脖子上,若不是他们都是修行武道有成之人,早就生机断绝化为阴间一鬼了。
“账要一笔笔算。”
苏彻摇了摇头道。
同样是一道阳和之气庇护住了朱彝的生机。
苏彻继续向前。
最向里的牢房之中,史赤豹身穿白衣,这位慈州缇骑的首领身上却看不见什么伤痕。
不过苏彻却知道眼前的这位史千户其实是这三人中境况最不好的人。
“理刑,你不要怪我。”
史赤豹沉重的呼吸着,他的肺就像是破风箱一般痛苦地呻吟着。
这位武道修行到了第六品的缇骑头领此刻已经是生机尽去,双目之中满是死意。
“怪你?”
“你随魏真人登临域外不久,朝中便有天使赶来宣旨。”
史赤豹生机将尽,声音也变得十分低沉,气若游丝,苏彻当即便将一缕阳和之气送入,免得这位话未说完便一命呜呼。
“我当时没有细想,谁知道天使到达之后没有多久,李一真便奉王命而来。要仔细审问武陵郡王失踪一事,整个慈州千户所尽数下狱。都怪我心中尽是自己,一心想着让朝廷早点将我发落,却害的弟兄们都落入了罗网之中。”
“陆柏与朱彝都是硬汉子,我的确是走了眼,此番慈州千户所的这场大难,都怪我私心太重,请理刑不要迁怒他人。”史赤豹看着苏彻:“更不要做什么不智的事情。所里兄弟,他们的父亲,祖父……满门都是为朝廷效力。走狗,走狗,嘿嘿,当这鹰犬爪牙久了,早已经没了跟主人反口的胆气,请苏兄弟不要为难他们。”
“李一真不过是个引子。”
史赤豹大口气的喘息着:“这些人,他们都是宫里派出来的。他们肯定还有后手。老弟带着血腥气下来,一定要早做打算才行。”
“我知道。不过也请你放心,我已是黄天道的天下行走。他们若是有胆子动我,那就看看他们能有多少本事。”
“那……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史赤豹眼眸之中的灵光渐渐褪色,这位缇骑慈州千户所的正印提刑就这样停止了呼吸。
“给史千户收敛了。空竹,你帮我把老朱、老陆他们带回府上,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苏彻从袖中摸出一物轻轻丢在杨赤心的手上。
杨赤心看着手上那沉甸甸的东西,入手寒凉,上面勾勒着几个刚猛的字迹。
正是缇骑慈州千户所理刑副千户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