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两进去……”
“赢了,咱们就是一百六十两。”
苏彻把码子压到了豹子上。其他赌客纷纷骂骂咧咧,这一次连一个跟的都没有。
荷官轻蔑一笑。
这是个傻子,因为开多少都是她说了算。
这次她准备勾傻子入局。
赌博这种事,一直赢和一直输,都有可能把人劝退。赢多了直接去潇洒,输多了就撤手不玩。只有输输赢赢才最是勾人,那种一会天一会地的感觉,能勾的人家破人亡。
荷官不在乎谁家倒霉,她要完成自己的工作。
开钟,三个六点,豹子。
“豹子,庄家一赔十五,请您收好。”
一百六十两的筹码到手,白迁感觉自己有点兴奋了。
可以了,今天可以收了。
“先生,走,咱们赢了,小弟请您的客,咱们随便点。”
白迁笑着说道。
这不是个一次把钱赚完的行当,来日方长,今天赚了这一笔,这位先生以后还会来的。
“刚才说了,赢了三成是你的,你这次就算是赚了四十八两,的确该请客了。”
苏彻笑了笑:“不过我这次想吃点好的。”
苏彻从手上拿出一根筹码,重新放到牌面上,这次压得依旧是豹子。
“草!”
老哥们又是纷纷一阵喝骂,又来这一套,绝对是狗庄请来的托。
大家纷纷将筹码压下,却是连一个压豹子的也没有。
荷官微微一笑。
傻小子,就给你上一课吧。
“买定离手,开。”
骰钟揭开,荷官皱紧了眉头。
底盘上躺着三粒骰子,三个六点十分扎眼。
失手了?
荷官咽了口唾沫。
“豹子……一赔十五。”
苏彻看了看手里的筹码,原本是十两一枚的筹码,现在已经可以换成五十两一个的了。
难怪这东西让人上瘾,这生死一瞬的感觉,跟斗剑一样,谁能拒绝?
苏彻想了想,直接摸出一个五十两的筹码放到了豹子上。
“再博一下吧,没准就不是吃饭了,买房置地也就是一念间啊。”
“丢他阿姆。”
一开始跟着苏彻赔了一百两的老哥怒吼一声,又跟着苏彻压了一百两。
“老子再搏一搏。”
其他该戒赌的老哥们纷纷下注。
而荷官却是无比紧张。
她们的本事都在手上,若是出了岔子,东家可是要让她们永远用不了手的。
无数次的转动,让荷官找回了一丝信心,她必须,一定要……
摇出个豹子!
不对。
在骰钟落地的那一刻,荷官失去了开盖的勇气。
我……我犯错了,我是不要摇豹子的,怎么又摇了个豹子?
“开啊。”
“开开开!”
一声声催促,荷官咬着下嘴唇挪开了黑色的骰钟。
“三个六。”
“豹子。”
“老子终于回本了!”
那赚了一千五百两的老哥十分痛快,
“明灯兄,我这次赚得可比你多啊。”
不错,苏彻只压了五十两,而他可是压了一百两。
“这次我还压豹子。”
苏彻说着拿出五十两,又压到了豹子上面。
“你娘,老子还跟你。”
这次出手的是刚才那个回本的老哥,他这次往豹子上压了一千两。
“我也跟。”
“算我一个,明灯哥哥,看你的了。”
不只是这张赌桌上的赌客,就是旁边桌子上的赌客也都纷纷过来凑个热闹,你送个十两,他送个五十两,不多时,豹子那一格上的筹码垒的像是一座小山。
高深莫测啊。
这是白迁看着桌面上的感受,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这位左先生是龙是蛇了,他现在只想走。
因为再这么玩下去,他不知道这位左先生结局如何,但是自己的结局是明白无误的。
砍断了手脚,套在麻袋里扔进秦淮河。
庄家可以允许一个人不停地赚钱,因为他们能够控制住这个人,赢一万两也不怕。
但是当一屋子的人都开始跟他一起赚的时候,那场面就失控了。
白迁是吃这碗饭的,不是吃这根香的,他还不想变鬼。
而荷官看着骰钟,没有动手。
此刻她已经失去了摇钟的勇气,因为她隐隐之中有个感觉。
自己如果摇下一次的话,一定还会犯错。
“摇!”
“快点开!”“不开什么意思?玩不起!”
一声声喊叫,让她愈发心烦意乱,甚至想要喊出声来,让这些废物们闭嘴。
“对不起,这张台子封桌了,欢迎大家换个地方玩。”
一个清爽的声音传过来,为荷官解了围。
“草。”“妈的,狗庄。”“又是这一套。”
苏彻知道,自己等的人终于到了。
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衫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材丰满,个头不高,眉眼狭长,她看了一眼苏彻,又看了眼旁边的白迁。
“这位客官,您这样的贵宾不如换个地方玩几手?”
曹大娘子。
白迁咽了口唾沫,这位就是这处赌场真正的坐馆高手,听说还是个很了不起的修士,传闻当年靖夜司都邀请过她为朝廷办差,她嫌赚的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