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的砖墙瞬间向下倾颓,残土碎砖飞了一地。
一个身穿锦衣的富贵公子挪着四方步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头上插着玉簪,外间罩着一件黑色的裘袍,掌上拿着一柄美人扇。
就这么一副打扮,苏彻也不知道他是冷是热。
这富贵公子身量不高,有些肥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吕峥,咱独孤霸这边有礼了。想不到你个杀才跟咱一样到了通神境界,了不得啊。”
独孤霸说着一挥折扇。
他身材虽然不高,但也有一股逼人的雄豪气质。
作为孤竹国内有名的纨绔公子,独孤霸从来不算是独孤尘最得意的儿子。
相较于早早被长生教纳入门墙,并且勇猛精进的独孤柔,独孤霸就像是个拙劣的替代品,一个烘托出独孤柔如何出色的二流角色。
但就是这个二流角色,平日里辅助独孤尘处理家族事务,保证了独孤家在孤竹国的势力不断扩张。
在针对吕家的阴谋之中,更是这位独孤霸亲自操刀,轻松的剪除了这未来可能成为大敌的新锐家族。
在长生教内乱之后,独孤霸快速的抓住了机会,这位蛰伏已久的次流角色牢牢的掌握住了独孤家的权柄,同时也跟孤竹国主保持了相当亲密的默契。
这一局将吕峥纳入罗网,更是他平日里布置的结果。
“武老叔,枪法当真漂亮,咱一定在国主面前保举你,弄个将军干干。”
独孤霸摇着折扇微笑着说道。
“武锻!”
吕峥怒吼一声。
而他的这位武叔却没有留手的意思,掌中长枪如龙,在场上扫过,那些被骗入城隍庙的往昔手足部属皆是在枪下丧命。
不过片刻功夫,城隍庙大堂之内就已经是横尸遍地,他手里捏着银枪,弓着身子如同一只即将出击的豹子,双眸死死盯着苏彻的咽喉。
他本能的感受到了苏彻身上那一丝危险气息。
“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报仇了。难不成是为了报恩?”
武锻冷冷一笑。
“报仇,你的仇人不是他么?”
吕峥指着另外一边的独孤霸,几乎将牙齿咬碎。
“大少爷,我的仇人就是你爹。”
武锻的声音冷漠而空灵。
“不是你爹的怯懦和愚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境地。我当初就劝过你爹,上策就是弟兄们一起动手,去十万大山里占山为王,逍遥自在。中策就是拼上一条性命,跟他们分个生死。下策就是盼着国主回心转意。”
“我们今天这样惨,怪不到独孤霸头上,都是你爹的错。”
武锻瞧着吕峥,如同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畜生,白叔他们又有什么错?”
“他们?他们错在太信任别人了。”
武锻横过长枪,吕峥握紧双拳,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然而就是这一步让吕峥忽然失去了动力。他的身体僵在那里,如同泥胎木塑一般。
不过转瞬之间,他的脸上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倒是我的过错,吕兄,是小弟忘了提醒你,这城隍庙的油灯之内已经被我埋下了的冰脉彻骨蛊,一旦发作,四肢五骸都要被冻住。”
独孤霸轻轻摇着折扇笑着。
“你看,虽然我这些东西都是在十万大山里学得旁门左道,但是只要合适,一样可以拿住你们长生教的高徒。白先生,您说是也不是?”
独孤霸将眼睛放在苏彻身上。
他从来不把吕峥放在眼里,只是眼前这位神秘的白河愁,让他心里有些犯嘀咕。
长生教内有哪些人,独孤家门清,而独孤霸更是心里有一本英雄谱,他能记住长生教内的每个头面人物。
但这份名单只到还丹层次,毕竟若说通神境界的修士,长生教内实在是太多了。
长生教内有没有一个名叫白愁飞的通神修士,即便是独孤霸也摸不清楚。
独孤霸知道的情况是,吕峥拜在了那位神秘的阳髓阳长老门下,得了一番好处。
至于其他,长生教的内乱具体情形还没有传出来,外面的人所知道的只有长生教内乱,被黑血老魔侵袭,双方元气大伤。
独孤霸现在甚至连自己老子和哥哥两个人是生是死的都摸不准。
因此他更要特别小心。
小心这位白愁飞是某位长生教高人化身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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