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旁边是已经合上眼皮,睡得正香的杜鹃。
韦枷的心像是被架到烧烤架上,慢火细灸,一缕缕油脂沿着划开的口子流出。
经历这样的事,他夜不能寝,一直在想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他小心地转身正躺,看着那平平无奇的单调屋顶。
一丝人的声音飘到了此间,那是一个老婆婆的咳嗽。
这无比熟悉而吓人的声音,正是每一个夜晚,都会响起的如黑白无常索命似的鬼婆婆的咳嗽。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可每天夜都有这样的声音,足以说明它不是一件偶发事件。孟高照也说听到过这种声音,可以排除它是幻觉的可能性。
韦枷更加倾向于孟高照故意弄出来这种声音,可是他不是‘眼睛’派过来监视自己的人吗?
把自己吓跑,他又有什么好处?
俗话说,哀大莫过于心死。
由于身体那不能启齿的羞愤疾病,他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
向来惜命的他,竟然决定孤身一人去探明声源。
那黑暗之中潜藏着的无数危险,都被他拋诸脑后,他一门心思抓到那只“眼睛”,他利用这件事来转移对自己身体的注意力。
杜鹃仍在熟睡,要是她醒来听过这种诡异的咳嗽声,韦枷可以想象得到,她那秀美的小脸,会跟失了血色一样苍白。
所以,他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把杜鹃搭在自己腰侧的手拿开。这个过程非常顺利,杜鹃应该进入了深层睡眠状态,她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舒展开来。
杜鹃翻了个身,被单在她的身上滑落。韦枷帮她把被单重新盖好,并且把两边的被单往里折叠一小部分,使得杜鹃不会因为半夜翻身被单滑落而着凉。
那咳嗽声,没有在此过程中消逝,韦枷赤脚站在地面。那咳嗽声好像环绕着他,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它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迅速地来回移动。
以他的耳朵听力,没有办法确定它究竟在何处。
但他有自己的办法,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韦枷摸索到了自己的手机。
蓝色的屏幕光打在他的脸上,似乎脸旁随时会冒出一张陌生的人脸。
他打开应用管理市场下载了一个分贝检测仪,虽说没有办法与专用的仪器效果相比。可是,手机本身的声音接收器,可以基本辨别声音的强弱,这样,他就可以根据分贝(音量大小),去看看那个鬼婆婆的真容。
30分贝,50分贝……
韦枷拿着手机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音量大小,一步步尝试着向声音最大的地方靠近。接收分贝最强的地方,应该就是声音的来源。
他走到了门边的墙壁,手机显示这里就是屋子里音量最大的地方。
虽然这咳嗽的声音时轻时重,但总的来说,就数这个地方的音量最大。韦枷来回走了几遍,确定了这个现象。
隔壁住着近视眼镜跟啤酒瓶底一般厚的人,房东方德淑曾说过他是个画家。
韦枷想到自己曾经得罪过他的事,后来上门找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这样说来,对方对自己的观感厌恶程度,已经积累到一个相当的程度。
他有可能、也有理由报复自己,看他的面相也不是个胆大的人,也只能通过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找自己麻烦,绝对没有勇气当面跟自己对质。
发现有可能咳嗽声不是灵异现象,韦枷大松了一口气。
人还是可以触碰得到,他打架单挑在高中是家常便饭。因为他出手狠,打起人来没有分寸,学校附近的小混混都不敢找他麻烦。
韦枷打开了出租的房门,门外一片漆黑,楼梯里亮着孱弱的昏黄灯光。
楼道里还晾着许多衣物,他们在夜色里张牙舞爪,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韦枷一手举着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照明,另一只手把房门关好。
冷冷的白光,刺破了黑暗,露出光洁的水泥地面,还有上面的干燥灰尘。
韦枷呵出的空气,变成了一层浅浅的雾。
衣衫单薄,夜里升气的露珠与寒气,混在一起冷得他后脊骨发凉。
脑门仿佛盘旋起一道冷气,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照出一双穿着拖鞋的脚。
这双脚的尺码异于常人,韦枷感觉自己的脚放在他面前,就像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孩。
这突然出现的人会是谁?
手机闪光灯往上移动,出现一张坚毅的国字脸,两片嘴唇紧紧的抿着,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晚上准备睡觉,他穿着白色的工字背心,还有一条普通的深蓝色运动长裤。
这个人无巧不成书地是韦枷的头号怀疑对象,住在他对门的火化工人孟高照。
“孟大哥?”
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听到了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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