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说到这里,课堂里顿时一阵骚动,大家都被严先生所说的消息给震动了,大哥更是幻想着自己晨起和同学们跑到大海边,极目望远,正见一艘最新型的铁甲舰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朝着港口方面劈风斩浪而来。
等到下课,大哥想起昨晚听到的那首歌,于是走到严先生面前,拱手道:“先生。”
严先生看着眼前眉眼亮晶晶的大哥,和蔼道:“哦,承宗啊,可是有什么不懂的想问?”
大哥点头道:“是的,先生。我昨天听到一首歌,听着歌词有点儿像英文,但是又着实有点儿不像。”
严先生闻言,背着手停下来,好奇道:“是什么歌?你可能哼唱一下?”
大哥记性十分好,自小便是过目不忘,而且他精通音律,听过一遍的曲子便能复述个十之八九,于是他自书包中取出自己携带的一根笛子,把这首Auld Lang Syne吹了出来,他吹过一遍之后,又和着曲调,大致复述了一遍歌词。
严先生听过这歌之后,脸上就很是有些古怪之色。他先是笑眯眯地对大哥道:“承宗啊,这首歌你只听过一遍吗?”
大哥闻言点点头道:“是的,先生。”
严先生于是又道:“听过一遍就能学得九分像,承宗啊,你天资不俗啊。”
大哥听得严先生夸奖,顿时有些羞意,他摸摸脑袋,道:“不敢当先生的夸奖,其他同学们也都是一样的。”
严先生还是笑眯眯的模样,道:“按你的意思,其他同学也听过这首歌?”
大哥道:“是啊,先生。”
严先生又问道:“都是哪几位同学呀?”
大哥指了指一直跟他焦不离孟的李浩然、黄彦申、谢葆璋和黎秉经等人,道:“先生,他们也听到了这首歌,也觉得这英文有些古怪呢。”
严先生似笑非笑地扫了其他几人一眼,然后嗯了一声,又道:“你们也想问是不是英文?”
到得此时,大哥和李浩然等人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但是听到先生又问,只好默默地点点头。
严先生又问:“你们也是听了一遍?”
几个大小伙子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心中警铃大作,危机感越来越强,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是的,先生。”
然后,他们就看见严先生脸上露出一丝危险的笑容,道:“那么,我很好奇,你们是在哪儿听到这首歌的?”
大哥顿时语塞:“……”他这时才发现,严先生笑眯眯地样子,竟是像极了老狐狸,不动声色的就把自己给带到了沟里,顺带还在大家面前把自己给狠狠坑了一把。
大家也和大哥一样,被严先生的突然袭击搞得一时间不知所措,尤其是谢葆璋,严先生看他一眼,他都恨不得掩耳盗铃地捂住自己眼睛,假装看不见眼前的严先生。其他人也是恨不得立时化身空气,逃离这被当面抓包的大型翻车现场。
严先生又是深深看了谢葆璋一眼,看得谢葆璋心底发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严先生看着自己老友的幼子,自小便是一付忧国忧民的少年老成样,却没想到来了这津门水师没多久,就被同宿舍同学给拐到跳舞厅去了,如今这失措的样子总算没那么老气横秋了,看着倒是有趣。
几位年轻人不知道严先生内心所思所想,皆是惴惴不安,后背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