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六十庆寿,胎动人亡!”
费朝六十年三月二十一,余夫人的六十寿宴才刚刚开始,未及宾客送礼道贺就在惊惶中结束。一时间,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听说胎位一动,余夫人立马断气!”
“胎期刚足八个月,肚子又那么小,竟然生下一对双胞胎!真邪门!”
“更邪门的是稳婆才取出双胞胎,余夫人的五脏六腑立马变成马蜂窝!”
“有意思的是,乍一看,两姐妹的身形圆滚滚的是个福相。仔细一看!哪里是从余夫人肚子里取下的什么双胞胎,明明就是两颗恶狠狠瞪着人的眼珠子!可把稳婆和余老爷给吓坏了!”
“少吓唬人!明明就是姐妹两人后背的黑色胎痣罢了!不过,姐妹两人的相貌堪绝世之奇丑!”
“难怪余家看门的跟我说他们家那两位小姐的眼睛长在下巴上,鼻子长在脑门上!”
“虽然如此,身形相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谁是谁根本分不清!好在接生的时候,姐姐婴啼如歌,妹妹律动似舞!”
“那时候的余老爷是又哭又笑,又哀又惊,只说了句,姐姐叫余歌,妹妹叫余舞就晕了过去。”
“唉!余家家大业大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余老爷取名!”
“当年余夫人产下余家大公子,因得一副女儿脸,余老爷就将他比作蜜桃,顺时给他取名为余桃,结果呢?自小喜爱胭脂女玩,谈婚取妻时,偏偏出家当和尚去了,你说这桃他酸不酸?还俗不过百日,光天化日下穿一袭霓裳就往宫里飘!”
“这桃十有八九是被圣上给咬了!”
“这么一来,这两姐妹指不准就是艺妓胚子!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什么阿弥陀佛!明明就是余老爷自己作的孽!多年来烧杀掠夺没人性,根本就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就差把费朝改成他余家的!父不积德,子女就是要遭殃!再说了,长得那么丑,还是什么艺妓胚子,简直就是要人命吧!”
余府白昼哀丧,星夜探喜,府内半悲半喜,府外戏言喧腾,余震足不出府,整日囚于露天阁中悲思度日。
男女仆从手持美盂琳琅,左右各一队紧随余桃穿过大堂礼见余震,仆从才刚浮起的笑容随着手上的动作大抵模糊起来,排整餐食完毕后接连有序退去。
余桃朝余震略微一拜,拱手道:“父亲,请用膳。”
余震点了点,道:“你和他兄贵联谊,父亲并不怪你,但是父亲要提醒你,他是个不成大体,不依礼化的废物皇帝,早晚会闹出戏。”
费猷常日待他如同手足,又赏他胭脂女玩,惜他清谈风雅,在余桃心里怎么会是个废物呢?再者,余震的提醒似乎太过多余。
“若他最后无法讲究兄弟情义,你又要他何求?”
“父亲多年为朝效力,又有何求?”
被余桃这么一问,余震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念余氏后裔吉昌承后。
不到半月,余震风疾离世,享年六十二,由一子两女送终南山。丧期未过,余歌和余舞染上怪病,身体发肤裂痕无数,寻遍天下名医皆无良药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