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领着白素贞、青蛇,后面畏畏缩缩跟着鲶鱼精,一行四人分别身着着黄、白、青、黑四色衣裳,甚是惹眼,这要是走在大街上,定是招来人人回首。
四人穿过佛殿,走到了金山寺内后山的一处桃花林中,此时正值春意盎然时分,桃花开得正艳,这一园子开的拥簇遮天的桃花煞有一番滋润景色,引得青蛇那小妮子连连驻足,等到法海一行人快走远才回过神来,匆匆赶上。
法海虽走在最前头,但却一直留着神思注意着后面这三位。白素贞一心寻夫,哪有什么心思看这等美景,那鲶鱼精本就是硬着头皮进了寺,这时候眼睛轱辘轱辘转,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鬼算盘。倒是那青蛇有些天真活力,虽是修炼五百年,却是初入人间,恍如是人世间的花季少女,这一切的新奇玩意儿都对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只是这次见她,却较上回略有些不同,感觉少了些精气,元魄松动了些,奇怪,这前两次交手,自己也没下狠手,怎会这样呢?
法海暗自念叨着,不觉间桃花林深处渐渐显现出一座小屋子来。
“白施主,老衲已然带到,那屋子里便是许公子,”法海立住,回声唱念道:“不过,老衲还是要嘱托几句,你们的家务事,贫僧也不便掺和,只是,抢人是不好的,能不能跟你走,得看许公子的意思。有道是,有情人……”未等法海念叨完,白素贞已经冲上了前去,青蛇紧随其后,鲶鱼精瞪了法海和尚一眼,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白蛇行至屋前,一眼便望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许仙,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半天只冒出来两个字:“许郎。”
再看这许仙,一副消愁书生模样,垂发赤足,衣衫邋遢,醉卧在酒案之上,桌子底下尽是喝光的酒坛子,闹得满屋子的酒气,让人嗅了脑袋发昏。
听着白娘子的呼唤,许仙倒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一个激灵就抬起了脑袋,看着白素贞俊俏可人的脸,怔住几秒后,却立马吓得大叫后退。
“妖……妖怪,妖怪!”许仙退至墙角,神情很是惊恐,一双手哆哆嗦嗦地,却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来,直直地朝着白素贞就照过去。
这面铜镜看起来没什么精妙之处,但其中射出的光亮照在白素贞身上,却灼得她刺痛不堪。白娘子被许仙的反应吓得瘫倒在了原地,只顾着用衣袖遮挡一些镜光,她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会成了这样一幅鬼样子,变得连自己的娘子都不认识。
看着白素贞瘫软在了地上,可这许仙却还不罢休,一边举着铜镜,一边大喊:“神僧救我,救救我,收了这妖怪。”
“许郎,你不认得我了么?你想让我肚里的孩子,一出生便是无父的孤种吗?”白素贞一诉哭腔,便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原来,这白素贞早已经怀了许仙的种,今日前来,是带有身孕的。
可那许仙却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你走开,你这个妖怪,我唤神僧杀你!”
正喊叫间,手里胡乱晃悠的铜镜却被人夺走了,再一看,是那鲶鱼精。鲶鱼精夺了铜镜,立马从许仙身上扯下一块布条,严严实实裹住了它:“东西是个好东西,可惜用的人是个废物。妹妹,既然这绝情郎已经不要你了,那就让哥哥吃了他,你跟哥哥回去,放心,哥哥不嫌弃你肚里的野种,哥哥保证会永远对你好的。”
语毕,鲶鱼精就张开了大嘴,宛如井口大小,朝着许仙的头顶就罩了过去,许仙一凡夫俗子,先前本就被白素贞的真身吓得有些精神错乱,这回看着鲶鱼精深不见底的大嘴,更是吓得没了魂魄,立马晕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