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缴了他的兵符印信,兵马也交割给新来的将军,只身回了金陵。
吴侍中去接替邱行之,邱行之劝吴侍中善待百姓,反被吴侍中嘲讽:“丞相为了自己的名声,置朝廷大计不顾,两个月连五万兵马都没凑齐,你就不要劝我了。为了陛下为了朝廷,我吴贞昌可以粉身碎骨!”
邱行之叹息一声:“也罢也罢,老夫这便走了,你好自为之!”
邱行之想着是回了金陵劝说朱药师以休养生息为重,先保住这江南之地再图进取,却没有细想这朱药师已经在夺他的权了。
邱行之何无极王铁柱三人在宫门口相遇,各自吃了一惊:“怎么都被召回了,这不妙啊”
三人在宫门口不便多说,只得各自在心里嘀咕起来。
进宫去见朱药师,朱药师早与宋尚书贾太尉一干文臣武将在大殿里等着他们了。
王铁柱到底是性急,进宫跪地便哭了起来:“皇上,臣在武昌城鏖战几十天,就快要破城了,陛下为何要诏我回金陵啊?要是等臣再返回,恐怕敌军已经增派援军加固了城防了!”
朱药师冷冷说了一句:“坏了你在江南自立为王的好事,确实伤心!你本是一日连下数城的猛将,却打不下郴州和武昌,看来你果真是在养寇自重啊!”
王铁柱猛嗑起头来,撞破地砖流出鲜血:“陛下,臣是贪图了些金银美女,但臣绝无二心啊!陛下若是不信,可派人严加详查!”
邱行之看不下去拉着王铁柱:“铁柱,别磕了!陛下!这都是跟随你起事的老哥们了!而且王铁柱为人憨厚,绝不会背叛陛下,我愿以身家性命担保!”
朱药师却不理会:“带人上来,让丞相看看王元帅的忠心!”
说罢,便有内卫把之前告王铁柱收买人心阴谋自立的几个使者带了上来。
王铁柱一见这几个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陛下,我见这几个人可怜,又是何元帅派来的使者,送些金银给他们,他们反倒来害我!这,臣冤枉啊!”
朱药师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你们几个如何说?”
几名使者一口咬定是王铁柱收买他们,此时何无极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畜生,你们办事不力,不敢回营复命!还来诬陷王元帅!”
朱药师转头大喝:“你住口!你私下派使者到王铁柱军中,是想干什么?”
何无极也不甘示弱:“陛下当日也说过,让我二人相互救援配合,我是按陛下的口谕行事!”
朱药师脸一红:“朕何时有明诏!你大军顿于坚城之下,折损我许多兵马,还有三万后军无故消失。朕怕你是别有图谋吧!”
邱行之把头上帽子一摘扔在地上:“陛下,看来我们三人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了,我们也不说了,你要杀便杀,老夫只求你杀了我们之后把我们的头挂在西门,让我们守好西门,免得金陵城破!”
朱药师听邱行之如此一说,还是想起了昔日几人一起并肩作战的情形,便摆了摆手:“朕不会杀你们的,杀功臣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你们好自为之!”
宋尚书咳嗽一声:“陛下宽仁为怀。但丞相与二位元帅也要懂得节制,懂得什么是为臣之道,什么是礼制!在陛下面前大吼大喝吵闹,这不是藐视陛下吗?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忠臣,却质问陛下逼迫陛下,这难道是忠臣该做的?”
贾太尉也站了出来:“邱丞相素来把名誉看的重,我贾某人也敢担保丞相是忠臣,但邱丞相为了成全自己的忠臣之名,却要陷陛下于不义不仁,这恐怕不是忠臣的所作所为吧!”
朱药师见这二人解围连忙走下御座扶起王铁柱:“朕也是有苦衷啊,朕也是知道汉高祖杀功臣的事的,朕最不耻的就是卸磨杀驴!朕希望能跟你们这些开国兄弟们一起享受富贵,可是你们今天的表面,让我知道当年韩信、彭越被杀,并非汉高祖的过错,而是国家的治理。你们咆哮朝堂,这百官以后如何上朝,朕又如何约束百官?”
何无极王铁柱一起跪下请罪,邱行之笑了:“太平未定,将军先自服罪,罢罢罢,老夫本就孑然一身而来,今日辞官修道去也!”
朱药师连忙拉住邱行之:“邱先生,这丞相只有你来做,你走不得啊”
邱行之突然举起两根指头对着自己的眼睛戳了进去,两行血从眼眶里冒了出来,他咬住牙说出一句:“陛下,臣现在是个废人了,还请陛下恩准我颐养天年!”
朱药师马上扶住邱行之:“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邱行之一口气松下来,便立即昏死过去,何无极与王铁柱抱住邱行之大哭:“邱先生,你这是何苦啊!”
朱药师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便令众人退朝,把这三位昔日的战友留了下来,让医官先行给邱行之包扎伤口。
原本只是想敲打敲打他们,没成想弄成这样,朱药师只得苦笑一声。
宫中早就为三人准备了宴席,朱药师决心还是与他们吃这一顿饭:“来人,赐宴!”
何无极与王铁柱虽没读过书,但鸿门宴的故事还是听过的,此时终于听朱药师下令赐宴了,二人反倒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谢陛下!我等纵使死了也是陛下的忠魂!只可惜不能看到陛下一统天下的那一天了!”
朱药师没有解释,起身与内监领着他们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