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王爷去是不去?”千檀问着。
听雨楼是人多眼杂之处,赵阚楚此前从未去过,但素日里在那地方简宴小叙却很平常,今时赵淮邀约,赵阚楚也无甚可回绝之辞,虽说赵淮此举实是不简单,还是先点头让千檀回着话去了。
“还有一人过来报是宋旬随孙复往城东去了。我已叫郡王府的人不要多嘴,应不会将来报的线人漏出去。”
“好。”赵阚楚称赞一句。
千檀退着去回话了。
待人走后,千檀边想着宋旬和赵淮两人的事边往回走,到卧房点着烛火,复又点了三支,侍婢来道堇王传见,千檀不得又将提灯放下。
到了赵阚楚案前,赵阚楚正阅手中卷,见千檀来了也不作声,千檀便问道:“不知王爷唤我是何意?”
“你觉着,赵淮的心思是好是坏。”
“王爷身位高郡王一等,可早先是雍郡王助官家谋得天下,雍郡王哪能看王爷顺眼?”
赵阚楚目光滞了一下,“浮名罢了,若他想成大事,应不会计较这些。”
千檀皱着眉不认同的点点头。
“不过,”赵阚楚又道:“赵淮本没什么谋略,他背后究竟是谁。”
“在下看来,应不是权重那几位。”
“今日你说高学士一事许是官家之意,倒有几分可信,我总隐约觉着此事与赵淮有关,甚至觉着他许是想拉拢我,即使来往密切了,说是固络兄弟情便罢了。”
“朝堂如今乱着呢,正是该有人挨刀子的时候,王爷避紧了这风头,届时雍郡王自然势败。”
赵阚楚起身向千檀道:“明日随我去听雨楼。”
“是。”
“下去吧。”
孙复问出了城东临近的富贵人家,无非是高学士之府,商贾林仲言之府和太常正卿徐襄的府邸,体面人家就多了,想来知府是想查那两人的来头,若自己早与他说了那两人是自城西来的,是不是就少跑了这一趟。想着用力扯了扯缰绳,去到了朝霄馆。
进正堂时,宋旬目不转睛的盯着严凝晓,严凝晓略低着头,笑貌已显出几分不自在,而管事在一旁品着茶,一副不想掺和的样子。
严凝晓正说道:“宋知府这般看着民妇,心中应不是想了什么好事。”
“你倒是说说为何?”宋旬质问。
孙复目瞪口呆,那妇人应比宋知府年长不少,没想到宋知府竟是好这一口……一时站在门口不知进退。
宋旬瞧着门口痴呆模样的孙复,好似见了鬼一般,孙复本就高大,立在门前十分的惹眼,三人都看过去,孙复才神情复杂的走过来。
“属下羞愧,扰了阁下兴致。”
宋旬仍觉着孙复十分怪异,但眼下要紧的是逼问严凝晓,便随口道:“无妨。”
严凝晓却好似听懂了,笑着看孙复,但孙复哪敢看她,附在宋旬耳边将所查之事一股脑说了,便出去候着了。
宋旬故作胸有成竹道:“孙复已查出那马车是林府所出,如今只要将那马车与林府的马车对照,便是铁证如山。”
身居归边棋多年,严凝晓才能做到如今的面不改色,虽心下一沉,仍笑道:“那便恭喜宋知府了。”
宋旬见她无动于衷,心中疑虑打消了大半,驿馆的事也摸清了十有八九,便起身要回去了。
“那马车我就带走了。”宋旬道。
严凝晓装模做样的问询了管事,一面应下一面心里担忧,好端端的,这些个人来我这驿馆做什么。
此时严凝晓派出去的驿卒回来了,并上前报:“不好了,那马车不见了,看着的驿卒也昏过去了。”
宋旬皱着眉又看向严凝晓,严凝晓慌道:“可是那两个贼人又回来了?”
驿卒答道:“小的去时,便已经没有了。”
严凝晓顶着宋旬刀子一般的目光,垂泪道:“民妇自一开始便是想着帮官府做事,小心翼翼的不敢放人,如今反倒摊上了事端,知府若这般疑我,却叫我们这些百姓以后如何为官府做事。”
宋旬如今确无其证,又是不能失民心的时候,自不能擅自将严凝晓压回府上,只得先作罢。
孙复见严凝晓落泪,心中自又编排出了不少画面,误会更深,感叹非常。
两人便各自持着疑虑回到了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