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她好好的,便知计划失败,拿帕子掖掖鼻子,敛气不语。
佟世霈心里正有烦心事,对她晚归的事也没有再责问,只道:“今年药房施出去的柴胡汤剂出了问题,有几户人家用了药后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我跟你大伯不便出面,子谦还要去城外的药材库去查帐,有几位女病人那里叶掌柜不便出面,你跟佳惠去跑一趟,询问下患者的病情,记录下来交给叶掌柜。”
佟裳疑惑道:“施药?”
佟佳惠冷笑道:“姐姐真是病糊涂了,咱们府上每年正月十五都会向附近的穷苦百姓施良药,难道你连这个也忘了?”
佟裳知她是有意讽刺,却也不恼,仍旧笑吟吟道:“多谢妹妹提醒,我虽病了一场,却还不至于连这么大的事都忘了,我只是不解,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施出去那么多副汤剂,就只有少数几户人家出现不适的症状,这怎么就能说明是咱们的药材有问题呢?”
叶掌柜道:“大小姐言之有理,咱们药房每年布施出去的汤药都是经过层层把关筛选出来的新药,断没有拿发霉的药胡弄百姓的想法,只是不知是谁散布了谣言出去,说从善堂拿霉掉的旧药做善事,大家跟着起哄,我本想开仓验药以证清白,顺便堵堵众人之口,谁知谁知竟真的在库里找到两包发霉的柴胡,如今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佟世霈抚须道:“药房后面的小仓库平时就只放些零星散药,每快就卖出去了,那两袋发霉的柴胡放在那里,按理说早该发现了,只是赶上过年,柜上的伙计还没到齐,工作上一时疏漏,我让子谦翻了这两三个月的入库单子,竟查无可查。”
佟裳道:“东西既然在那里,一定就能找到来处,不会凭白冒出两袋药来。”
佟子谦红着脸道:“爹,是儿子无能,没能办好爹交给的差事。”
一旁的王氏轻笑道:“老爷,听大小姐这话的意思,似乎已有对策?不如这事就交给大小姐去办好了”
佟世霈叱道:“她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办法,你别胡闹了。”
佟佳惠听出他二人之意,也适时地推波助澜,“爹,依姐姐的意思,这事是有人栽赃陷害,哥哥平日只管学医,哪懂得这些东西,姐姐就不同了,姐姐心思活络,处事周全,兴许处理起这事来会比哥哥更有办法。”
佟世霈正要驳回,却见佟裳道:“爹,女儿也有此意。”
佟世霈正色道:“胡闹,你一个女孩家在外抛头露面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寒碜呢?再说,你也快出阁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佟裳道:“爹,您这是老观念,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被称为英雄,女儿是不想当英雄,只是如今您跟大伯不便,弟妹年幼,哥哥事务缠身,我作为您的长女,替爹分忧那是理所应当的。”
佟世霈有些迟疑,王氏道:“大小姐有心,就让她试一试好了,有什么事,不是还有叶掌柜吗,我再让佳惠从旁协助,不会出差子的。”
佟世霈听她劝说,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只管在药房和内宅走动,出去跑腿的事尽量交给底下人就好,咱们佟家还是要脸面的。”
“爹只管放心。”
四人从内殿出来后,叶掌柜便告辞走了,只余佟氏兄妹三人,各自带着自己的仆人前后走着。
佟佳惠紧走两步赶上佟裳,阴阳怪气地道:“哎呀,祝贺姐姐,今天不光在贵人娘娘跟前得了夸奖,在爹跟前也领了头功,若能处理好这件事,爹爹这回对姐姐恐怕就要彻底改观了,爹他老人家不知有多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