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项链走到了缕茯身后,不顾众人目光,亲手将之戴在了她的颈上,宝石配佳人,缕茯的脸在宝石映衬下愈发的红。
“茯儿多年为神府操劳,实属辛苦,这只是为夫的一点心意。”
风煜在她耳边说道,声音不大,但靠近的百姓依然可以听到,远处人群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却将他的动作看得分明,人群中又响起感叹与起哄声。
风煜牵起缕茯柔软的手,朝稍显激动的微围观百姓微微点头后,便齐齐入了府去。
城中百姓们兴奋异常,纷纷感慨不枉早起一遭,不但看见未来城主风采,还得以亲眼瞧见他与夫人琴瑟和鸣的景象,更有好事者挤向前来打听未来城主最后在他夫人耳边到底说了什么。
人群中的管西咂咂嘴,却觉得索然无味,平时见他家夫人与老爷秀恩爱多了,眼前这幕不但没有打动他,还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不适。
与他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旌邑生,他在被窝中听了窗台上暮雪的描述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么私人的举动,怎好在城中百姓眼前做出来?”
“夫人与老爷不也常这样吗?”暮雪不解,她也是常受府中主子熏陶的人之一,同样是秀恩爱,她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
“父亲与母亲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如此,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在外人眼前举止亲密了。”
“那风大老爷说不定也是许久未见夫人了,没有忍住呢?”
“不对,”旌邑生摇摇头,“他......”
他想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直觉这样做不妥当,若是他要送礼物给小仙子,一定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这样万一对方要拒绝也不需顾及他的面子。
至于为什么他觉得小仙子会拒绝自己,想必也是直觉吧。
......
身后的府门一关,风煜便自然松开了牵着缕茯的手,一边快步朝主院走去,一边接过侍从递来的热手帕擦手。
缕茯手中一空,心也跟着一空,她的手心出了许多汗,被风一吹有些发凉。
风煜的手是炼丹的手,常年用玉温养着,很是不喜欢黏黏糊糊,缕茯暗暗用手绢擦拭手心的汗,心中替他解释着,不能怪他。
“夫君可要......”缕茯见他仔细净着手,想问问他是否需要沐浴先休息会。
“大宴准备的如何了。”风煜没有等她说完,垂眼问道,语气中全没有刚才在外的温柔小意。
“按照您的吩咐,该备的都差不多备好了。”
“不能差不多,你要亲自盯着,不可有一丝纰漏。”风煜抬头望了望主厅中的两幅兰草图,“这两幅画换下来,换成五灵道人的鹤图。”
“是。”缕茯有些意外,但没有反对。
“我在丹坊中的一应物具午时前便会到,你安排得力的人去城外接应。”
“是。”缕茯依然低声应是。
“很重要,”风煜的语气忽然加重,自入府后便没有看过缕茯的他此时严肃盯着她的眼睛:“派你最得力的人去接,不要让风钨去。”
缕茯似是才从梦中醒来,回望着他的双眼,思索片刻后认真点头回道:“我知道了,我会派心腹去。”
“晚上设宴,我要亲自陪几位贵客聊聊。”得到了还算满意的反应,风煜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又恢复低沉的声调吩咐道,随后便去了书房,让缕茯自忙去。
缕茯召来信得过的下人,把事物一应吩咐下去,众人一散,主厅中又空了下来。
望着墙上即将被换下的两幅兰草图,她伸手抚上了颈前的宝石吊坠,风煜此次回来,没有正眼瞧过她身上的装扮,不仅送给她大红的灵石,还要换上他此前并不喜欢的鹤图。
他变了,但这变化其实并不是一时之间发生的,早就有征兆了,只是她刻意忽略了而已。
这一次神府大宴,便是他变化的最终点。
她能做的,只有尽力去配合他的野心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