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便将她这个族中侄女送进了宫里……
总之,那秦老头实在胆大包天。不过现下,估摸着他要吓得尿裤子了,父皇知道此事之后怒不可遏,秦家那爵位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殿下,妾身想问的不是这个。
谢锦宴正喋喋不休的说着,女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却是将他打断。
她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自然的从他怀中挣脱,低声道,殿下,妾是想问你,妾何时能见到哥哥。
哥哥既是去幽州公差,那总有个期限吧?他何时能回来?
她语气温柔,竭力装作一副并不质疑的神色。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再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闪躲,心虚。
甚至在那一瞬间,谢锦宴噙在嘴角的笑蓦然僵住了。
顿了顿,他眉眼里又浮上了一丝牵强的笑,温柔回她道,这个,孤也不清楚,毕竟……那宁王长子也不知逃窜到了何处,想要捉拿,时限是不确定的。
是时限不确定?
还是哥哥的生死不确定?
俞青芜唇角牵起一抹讥诮,没有再说话。
只是,身子在无形中,又与谢锦宴拉开了一段距离。
其实,她也没指望能从谢锦宴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可是,她能从他的神色读出答案。
而现在,他再一次给了她准确的答案。
殿下,晚膳想用些什么?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俞青芜最终还是将情绪控制。
至少,在仇人死之前,她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要竭力做好一个太子妃该有温良恭俭。
毕竟,谢锦宴这个人,也是属于会公报私仇的人。
将他惹恼了,说不得,他会故意做些事来恶心自己。
他谢锦宴最擅长的不就是恶心人?
她眉眼含笑,说罢,已然起身。
谢锦宴坐在床畔,暗沉的光线下,一双桃花眼幽暗又冷森,垂在腿间的手已然捏成了拳头。
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浮上了温柔的笑,起身向她走起,一边伸手搭上她的肩头,一边温声细语道,娘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孤都可以。
话语间,他忽的又凑了过去,吧唧一口亲在了俞青芜脸上。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俞青芜浑身一震,不过她只愣住了片刻,便又恢复了如常神色,然后任由谢锦宴搂着踏出了房门。
依旧是恩爱夫妻该有的模样,可是,青芜知道,她与谢锦宴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可以因着童年的相依为命而原谅他曾经因无知推她入冰湖,她也可以原谅他那些伤害式的爱慕,可是……她唯独不能原谅他拿她哥哥的性命去争权夺利。
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青芜想,哪怕她不能离开谢锦宴,那么往后,她与他之间,也许就只是周皇后和景帝那般了。
表面瞧着鹣鲽情深,当那层遮羞布揭开之后,散发出的,是恶臭的,肮脏到极致的气味。
但,她又似周皇后那般能忍。
于是,在一个月后,在宁王被诛,他的党羽,秦家,尤家,那些曾经残害俞家的贵族一一伏诛之后,俞青芜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