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课 比谁惨，撤离之始，治愈曲

    “你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只在一念之间就能下定决心帮助他人。”她挤出几句，“我知道你替老马争取过治疗血清，我知道你为了保护大家故意自首，但那事做的真是太傻太明显了。”

    楼下传来特别喧哗的声音，好像是一家三口因为号码的不同而闹起来了，但是这不管陈龙的事，他现在只担心程晨想不开。“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还有，你来是有事找我对吧。”陈龙道。

    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是这样吗。站在门口的马丽亚交叉起双臂，她决定不再说陈龙的事，“有事倒是有事，但程晨她不要紧？”

    深吸了一口气，陈龙面无表情地说：“这个我会想办法，你先说你的事。”

    “你还记得白斯文这人吗？他好像想杀了我来个毁尸灭迹。”说这话的时候，马丽亚没有一点儿个人感情色彩，就好像在说一个不认识的人的事。“后天，后天陈新华就要向警方检举揭发白斯文的罪行。”

    “哦，那这两天你可以住在这里，不过以后你跟我就没关系了。””如果没别的事了，那请让一让。“

    “OK！”她倒要看看陈龙会说什么来敲开程晨的房门。

    掏出钥匙，一把插进锁孔，陈龙不想跟个傻子一样在门外敲半天。“咔嚓”推开了有些年头的木门，拿到钥匙以来，陈龙还是第一次进入妹子的闺房，心有点慌。就算是面对巨螳螂的攻击，也未曾感到心跳加速。

    白色床单上那个他十分熟悉的娇小少女环抱着双腿，对陈龙的突然出现仿佛当不存在。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淡，事实上这几天天气都是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样子。老房子的坏处就是采光不好，此时室内显得很阴暗。就像人的心情很抑郁一样。陈龙轻轻地反手带上门。

    陈龙尝试着咳了一声：“咳咳。。”“。。。”

    他再试着：“emmm。。。”“。。。”

    “だんごだんごだんごだんごだんごだんご大家族(だいかぞく)。。。”

    “だんごだんごだんごだんごだんご大家族(だいかぞく)。。。”

    陈龙的老MP3外放杂音很多，但是随着那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钢琴前奏和茶太的温柔声音出现，程晨再也无法无视他了。

    程晨从双腿中挤出一个缝隙看向他，“是《Clannad》的ED《团子大家族》啊。副社，你的MP3音效好差啊。”

    无视了她对MP3的吐槽，陈龙接着掏出了耳机。“你听过一句话吗：写作Clannad，读作人生。”他坐在程晨边上说道。

    “知道。”

    “可是我看了以后，感觉它其实没有‘人生’这两个字那么有分量，因为它真的很平淡，平淡到像白开水。。。”此时陈龙想到的是那些历史中战争年代牺牲的人，黑暗时代不由自主的人，饥荒年代饿死的人，人类的悲剧真是太多了。接着他话音一转，“但，不得不说它很治愈，我最喜欢的一句台词就是：世界很美，即使充满了悲伤和泪水，也请睁开眼睛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吧，去交很多的朋友，不要着急，慢慢成长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不要后悔与这个世界相遇。”

    这个世上能放声大哭的地方其实不止厕所和爸爸的怀里，还有他的怀里。“副社，你明明没看过Clannad的啊？！”靠在陈龙怀里的程晨抬起头盯着生无可恋的他说。

    果然问到这个了，早有准备的陈龙尽力撑直了腰子，他可不想因为生理反应搞得太尴尬，“小细节不要在意哈，这其实是基佬龙阳君跟我讲的，你不认识这个人不要紧，反正也是个路人死宅。”他又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这个人。“不过。。。”

    “嗯？”MP3的耳机已经在程晨没注意到的时候塞进她的耳朵。

    “还记得你推荐我看的《四月是你的谎言》吗？我把它的OST下载下来了。”耳机里钢琴的敲击声就像击打在她的心里，这首纯音应该是宫园薰在医院里等待手术的时候出现的，当时她看到这一幕难受的哭了个一塌糊涂。现在想想好像这部番也才半年前啊，世界变化的真的很快呢。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陈龙抛出了个重磅炸弹，“听我说，我其实一直是把你当妹妹一样的存在看的。额，不是某之空里的穹那样的，是正常的那种兄妹关系。”

    “那可以德国骨科啊，也可以先尝试一下啊，但你这不就是逃避吗？”程晨眼眉生气地一挑，提出了这样一个危险的梗。

    陈龙从生无可恋的样子变成了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程晨，人的成长需要一个过程，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去沉淀自己。。。”

    楼下的争吵已然结束，那个对父母依依不舍的学生只能在火车站再找他的父母了。我们每个人都要离开父母成长，无论你想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