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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和雅是对立的,但也是相互存在的,俗可以流于表面,但骨子里不能有俗的成分......”
“求你了!”
“而雅恰恰相反,雅一定要嵌在骨子里的,外在则随形,所谓大雅若俗,大俗若雅,诚如古人曰虽雅不能离俗......”
“求你别说了!”
“古人还曰......”
“曰你妹呀!刘无涯,再跟老子拽文,信不信老子揍你个满地找牙。”段云飞横眉怒目,几乎快到崩溃的边缘。
刘无涯迅速地闭上了嘴巴,转身走到沙发坐了下来。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每次刘无涯不想和段云飞讨论某种事情的时候,总是用这招,屡用不爽。这次没用好,忽略了事前挨揍的事,段云飞本来心里就有火苗,这下算是点着了。
段云飞见刘无涯不答腔,一下没了泄愤的对象,愤怒地在屋里转圈,转到门口两扇上方装着玻璃的实木门前,一拳砸了过去,玻璃应身而碎。
“玻璃不要......”刘无涯‘钱呀’两字还没出口,段云飞回头瞪了一眼,一哆嗦赶紧把钱咽下肚。“不要呀!不要也好,这两天有点热,通通风也好。”
段云飞甩门而去。刘无涯一下也没了做饭的心情,躺在沙发上拿起那本(儿童三百六十问),心不在焉地翻页,心想这次搞大发了,脑子里思索着一会段云飞回来怎么跟他搭讪示和。兄弟间虽说经常拌嘴扯皮,但真正翻脸的时候很少。
刘无涯想了一会,没想出头绪来。毕竟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只能等段云飞回来看脸色行事了。想起来明天没米下锅了,得想办法弄钱去。自从刘无涯的父亲两年前出事以后,房产钱财都被没收充公,已经没有经济来源。刘无涯天生体弱,干不了体力活,更是没有一张拿得出手的文凭,这年头,公司招人除了看大爷,就看文凭了。段云飞倒是体力剩大把,无奈尽管家教颇严,心里多少滋生一点公子爷的脾气。打了几回工,工资没挣回来,医药费倒赔了不少,刘无涯只好拽着段云飞加入无业青年的行列。
刘无涯扔下书,走进卧室,走到电脑桌打开电脑,上了一个很少见的聊天软件,打开好友列表,向其中一个好友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椅子上等。不一会,对方原本灰暗的头像亮了起来。对方网名叫“爱的买卖”,是个游戏装备买卖家。两人聊了几句,最后刘无涯把游戏里的几件顶级装备卖给了他,要他尽快把钱过来,准备下线。
这时段云飞走了进来,脸色如常,已然云过风轻了。刘无涯不禁舒了一口气。
“无涯哥,又卖装备呀,这次买了多少钱?”
“二百多块。”
“这哪够哇?还不够你买药的钱,你的药只够两天的量了。”
“有什么办法?好的装备我又不能留给自己打,卖都来不及,升级有点慢,弄不到更好的装备。”
“要不先跟别人‘借’点,到时咱手头松了,再还给人家,以你的技术,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行,这事坚决不行,玩游戏的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我平时都知道一个办一个,自己怎能干这种事?”
刘无涯一口断绝,他知道段云飞借的意思,说白了就是通过黑客手段窃取别人的游戏装备。
“那你说怎么办?咱又舍不下脸跟人借钱,再说了,咱又不是不还,跟那帮人是两回事,像你平时说的无伤大雅嘛!要不我明天去王骅那上班,和他预支几天的工资。”
王骅是邻村的一个包工头,很有点钱,一次偶遇看上段云飞的体格,起了爱才之心,想招揽他去上班。刘无涯知道上那种班无非是去当保镖,坚决不让他去。这小子对于刘无涯的事比对他自己的事更在乎,平时买药熬药的事都是他一手操办,因为刘无涯实在不想喝药,所以每次都是在他的视线下苦着脸喝下去,搞不好这家伙真找王骅去。
刘无涯一边思考一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这事无伤大雅,这事无伤大雅......
“二愣,你说这事真无伤大雅?”刘无涯疑迟地问段云飞。
“那必须的是无伤大雅,无涯哥,听我的准没错,在是要还的,要还的。”段云飞一听有戏,赶紧忽悠。
“好,听你这一回,咱借去。”刘无涯做好了一些案前准备,然后到各个游戏里搜刮了一圈,之后录下那些玩家的资料,迅速抹去痕迹,下线关了电脑。
省城一个大学女生宿舍楼的一间宿舍里,发出了一声悲愤交加的尖叫声:混蛋,臭蛋,乌龟王八蛋,别让本姑娘逮着,逮着了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抽你的筋,打下十八层地狱。”
“无涯哥,事情搞定了,你是不是该去做饭了?”段云飞摸着肚子,五脏庙已经在抗议了。
“这个嘛,不着急,稍等一下,我刚才想了一首诗,感觉意境不错,你能不能站在读者的角度上,帮我......”
“哥,我的亲哥,我去做饭,你自己那个什么来着,对了,意淫。”段云飞没等刘无涯说完,大步的走出房门。
片刻,段云飞折了回来,一脸的庄重。
“无涯哥,跟你说个正事,昨天和李立东网上聊天,他说现在在广州混得不错,让我投奔......”
刘无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去做饭。”
“无涯哥,我想好了......”
“树下凉快,树下呆去。”
段云飞双手抱着胸,脸上浮起了得意的贱笑:小样,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