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一觉能睡十万年的许聿居然失眠了。
他拿起手机乱翻,翻到了和应如歌的聊天记录。
应如歌发给他的定位显示在郊区那个废弃的工厂,他出门没看黄历被捅了一刀的地方。
很显然,她约他出来并不是为了玩,如果他不去,只会让应如歌对他更加怀疑。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让他到哪都活在这个狗女人的阴影之下。
许聿烦躁地想着,右眼燎起烈火灼烧的炙痛。
他从床上跳下来冲进浴室,正要拧开水龙头,诡异的炙痛感又平息了。
许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还是那张脸,右眼眼角下边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点,又像是痘痘又像是痣。
他尝试着碰了一下,指尖一阵灼热,他倒吸一口凉气,把手收了回来。
就凭他对狗女人的了解,他用尾巴都能猜到是她干的好事。
只要一滴血,她就能和任何生物建立羁绊,甚至不需要经过对方的同意。
是神了不起啊?是神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许聿气得一拳捶在镜子上。
镜子HP-100000000。
手机铃声响了。
许聿按下免提键,清清冷冷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过来,我在那个地方等你。”
狗女人?
许聿蹙眉,“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应如歌说:“这你别管,过来。”
“不是说好晚上九点见吗?”许聿不快地问。
“宝贝儿,爷听起来是在和你商量吗?”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声,那句千娇百媚的“宝贝儿”让许聿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他一秒投降,“你闭嘴,我马上就过来。”
工厂。
应如歌站在工厂门口,一只手把玩着匕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小说。
月已东斜,晨光还未突破地平线,一片黢黑里,手机荧白的光照亮她的脸,有点吓人。
身后传来一声脆响,空地上的易拉罐被人一脚踢开。
应如歌熄灭手机,微笑着转身。
“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许聿站在她身后,懒洋洋地靠着门框。
应如歌说:“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许聿说:“比起对你妈还是稍微生疏一点。”
应如歌很夸张地“哇哦”了一声:“我妈是男科医生,你和我妈熟悉,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许聿表情微妙。
难言你妈妈的隐。
应如歌走到他身旁,抬手准备拍他的肩,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哎,别紧张,治不好也没关系的,清心寡欲延年益寿。”
许聿侧身避开她的手,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滚。”
应如歌这才瞧见他戴着墨镜,惊讶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大清早的你戴什么墨镜啊?”
许聿:“……你也知道这是大清早。”
应如歌嘴角一勾,眼底划过狡黠的暗芒。
“这是怎么了?可别是毁容了,让我瞧瞧。”她说着,便要去摘他的墨镜。
许聿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应如歌慢慢转到他的身后,手中匕首一掂一掂。
淡月微云,刀光闪闪。
她说:“这把匕首见过血,你不害怕么?”
“怕又不能当饭吃。”许聿扶了扶墨镜,不耐烦地问,“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应如歌出其不意凑近他,反扣住他的双手,刀锋冰冷,抵至颈边。
四个字轻轻落在许聿耳畔:“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