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歌背对路灯,手背上的朱砂痣妖冶如血。
其实比起许聿,内心更加充满好奇的人,是她。
她分享了他的感知力,感受到了这几个笨贼直奔金店而来的妖气,这才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在刚刚,她又发现自己可以读到他内心的想法。
不需要动用任何法术,他那些莽撞还有点幼稚的小心思就会在她心里冒出来,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个人。
一面是强大而傲慢的大妖,一面是涉世未深的小屁孩,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应如歌知道,只要自己再读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她没有。
既然她能读到许聿的想法,她相信他也可以。她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了不互相伤害,她选择到此为止。
不过……应如歌还真想多了。
许聿是不知道,单纯的不知道。
关于俩人之间的羁绊,他只当脸上长了颗痣,几天一过,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净。
铁憨憨是没有脑子的。
应家。
假期的后两天,应如歌写完作业,带着三兄弟去了另外几家失窃的金店,趁着夜深人静,把赃物还了回去。
金店神秘失窃又失而复得,事情有了还算圆满的结局,人们茶余饭后笑一笑就揭过了。
应如歌松了口气。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信仰无神论的时代,天神降世神明显灵那一套行不通了,要讲科学讲法治,高调做人低调做神。
她做得还不错。
应如歌走完最后一家店回到家里时,电视台的午夜剧场已经开播,家里静悄悄一片。
父母都在值夜班,只有应皓轩的房间亮着大灯,显然在写不完作业的边缘疯狂挣扎。
应皓轩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喜欢和同学连麦写(抄)作业,白天晚上概莫能外。
应如歌不在,他直接开了免提。
同学一边抄一边抱怨:“学校是不是有毛病,把理科班的数学作业拿给我们做,我要是数学好我干嘛学文科?”
应皓轩说:“我最后一题还没写,一会去把我姐的作业偷过来抄。”
同学“哇”了一声道:“不是吧,你姐那么凶残,你会被打死吧。”
应皓轩不以为然道:“没事,她不在。她经常半夜偷溜出去,还当我不知道。”
他放下笔,大大咧咧地打开门,差点和在门外等候已久的纤纤人影撞个满怀。
应如歌双手交叠环抱在胸前,审视着已然石化的应皓轩,笑吟吟道:“我亲爱的弟弟,你在和你的好朋友聊什么?”
“我……”
应皓轩挣扎了一会,卑微地护住头,“姐,说好了,不许打脸。”
应如歌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书桌上还亮着的手机。
她说:“你同学还在,我不多说你什么,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房门重重摔上,差点砸到应皓轩的鼻尖。
他还没缓过神来,门又“唰”地一下拉开,厚厚的卷子糊了他一脸。
“给你。”应如歌冷漠道,“把这四十套模拟题全部刷完了再来找我要作业。”
应皓轩两眼翻白,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