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日,是南枝见过下的最大的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
那一整个冬天南枝都在为自己的夫君和父亲祈祷,祈祷他们平安归来,战事告一段落,却未想等来了噩耗。
那一天的雪,是整个冬天最大的,南枝端着做好的玉露糕,去找慕北华的母亲,却在门外听见了这个噩耗,镇北侯将军因为太子殿下撤军而薨了.........
南枝那一刻觉得天崩地裂,手上的玉露糕终是未再送出.........
那一日,太子凯旋而归,众人都一袭红衣,唯独南枝,她穿了一身白,傲然在风雪中,却未曾再看慕北华一眼。
那一夜庆功酒宴锣鼓喧天,而太子妃院里挂满了白绫。
那夜慕北华在院子外跪了整整一夜,而南枝屋里的灯也亮了一夜。
自那之后,南枝在未见过慕北华,她听下人说,他又是纳妾,又是封妃,人前南枝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人后南枝哭了一夜,以前他惹自己生气,都会道歉的,可是这一次呢,他再也未来过她这院子,那一夜之后南枝除了白衣再无他色。
未央宫里都传,太子妃失宠了,南枝让婢女紧闭宫门,谢绝了所有的来客,下人们路过时,只能闻见佛香,和木鱼声声,一连三年,南枝都未出过那院子。
南枝不知道,慕北华有多少次偷偷的站在她院外,一站便是一夜,身体被冻的不能动弹。
那一夜,慕北华闯入了南枝的小院,在南枝的佛像前,狠狠的折磨了南枝,离开时她一眼都为看南枝,他没看见南枝眼里的恨,而她也没看见他眸子里的柔情,那是南枝第一次这么恨慕北华。
南枝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慕北华的母亲来了,她的眸子被泪水染湿,没了往日的温柔,狼狈之极,她苍老了很多,她跪在南枝面前,她祈求南枝可否去看看慕北华,南枝无情的拒绝了,她已经受够了,她命人把她赶了出去,以下犯上,死罪,可是南枝却已无所谓了,南枝听着她在门外哭泣,祈求的声音,心里居然觉得爽快极了,她不过求求自子自己罢了,而自己的父亲因为慕北华丢了性命啊。
她还在门外敲着,南枝听见了丧钟,它整整鸣了三声,南枝猛地冲了出去,三声,那是什么。
吾皇轰,钟鸣九声,太子轰,钟鸣三声。
南枝连鞋都未穿,她奋力的奔跑在雪地里,那是第一次觉得她离未央宫为何如此之远,南枝摔在雪地里,膝盖和手臂都磨出了血,染红了她那雪白的衣裳。
她冲进未央宫的那一刻,便看见慕北华了,他还那般风华绝代,只是此时眸子不再那么流光溢彩了,他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跪在地上的宫人无不在告诉南枝,她无法接受的事实,南枝疯了一样,她疯狂的摇晃着慕北华。
“慕北华,你还未把我父亲的命还给我,你还没有哄好我呢!你不能死,不能死......”
南枝的身体终究是滑落在地上了,她看见慕北华双臂里空落落的,后来南枝就被人拖下去了,关在了未央宫的偏殿里。
哪里贴满了南枝的画像,有她儿时的,有她小的时候,有她哭的时候,有她生气的时候,每一笔都画得极为认真,落笔,慕北华。
桌上放着厚厚一沓的宣纸,那是慕北华的字南枝认得。
那字多好看啊,南枝一点点的翻开它,眼泪开始肆意的掉落在宣纸上,染开了那墨色的字。
落月国青鸾年,二百三十五年,春
六岁那年,那是我第一次遇到这般蛮横不讲理的女孩子,我虽打了她可是下手很轻,为何她还是哭了,不过她这般灵动倒也真是不像官家女子。
落月国青鸾年,二百三十九年,夏
我去拜访镇北侯将军时看见她了,她那般灵动,仿佛这天下与她眉间的朱砂一比都弱上了几分,我终于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南枝,北华南枝,南枝北华,听起来还真是般配呢。
落月国青鸾年,二百四十五年,春
镇北侯问我,可否喜欢他的女儿,我欢喜至极,我本来还想不到法子,如何娶了她呢,只是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
落月国青鸾年,二百四十五年,夏
今日是我的成人礼,她也来了,她越发的好看了,那些王宫大臣的子弟,都盯着她看,我气极了,那日的剑舞的极为愤怒,甚至带上了几分怒意。
落月国青鸾年,二百四十五年,冬
母后问我可有心仪的女子,我迫不及待的说了她的名字,母后笑得极为开心,想是觉得我有了喜欢的人,便不用政治联姻了。
落月国青鸾年,二百四十六年,春
那十里的红妆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锣鼓声喧天,我觉得那应该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我终于可以娶她为妻了。
落月国青鸾年,二百四十六年,春
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无妨,无论她发多大的脾气我都不会生气,我想总有一天她会爱上我的。
落月国青鸾年,二百四十六年,夏
镇北侯同我说,她小时候最喜欢放风筝了,我便带她去了,只是下雨了,看着她被淋湿的可爱摸样,我不禁笑出了出来。
落月国青鸾年,二百四十六年,夏
乳娘说,她从未见我笑得这般开心,我不以为然。拿着挑好的镯子,去哄好几日都未理我的她,见她又笑了,我终是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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