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看着自己老爷看着那个年轻点男子,一步一步的缓慢的走过去在那把剑前,“砰”的一声跪倒地上。
张云嘴里喃喃着:
“霄云剑,霄云剑啊………”
小厮一惊正要去扶起老爷,自打和老爷相识以来,他怎能不知,老爷是多么铁骨铮铮的一个人,就连小姐被带走的那日,他都未曾下跪,未曾求饶。
小厮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就看见自家老爷,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头,额头上已经有些红肿。
张云每磕一次头,都比上一次更用力,悲壮豪迈的声音传来:
“这一拜,拜老夫可笑看透天下,满城风雨皆揽过,唯独不留人心难测。”
“这一拜,拜霄家世代千口亡魂,罪人张云,此生定血洗太玄,不如愿,便是九曲黄泉。”
“最后一拜,拜霄云山,张云生是霄家人,亡是霄家魂,不能与云山共死,是此生耻辱。”
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悲愤,悔不当初的恨意,还有那一抹柔情,留给霄云山。
月夜有些愣住,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感觉到了,父亲的真是存在,他从未见过他,此刻却好像又见过了,他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啊,竟能得此人才如此五体投地。
三次磕完,张云眼眶里竟然已经忍不住的老泪纵横,朝正要来扶起自己的小厮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小厮愣愣的看着眼前热泪盈眶的老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张云就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些哽咽的看着月夜,月夜站起身想把他扶了起来,眼睛里也有些动情,却被张云拒绝了。
“跪在这,跪在这把剑前,我才能稍稍心安。”
曾经的张云啊,那可是名满天下的军师,运筹帷幄,算尽天下,无一人不佩服。
张云抬起眸子,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月夜,感叹到:
“老夫老了,竟然认不出少主啊………”
月夜并不意外,拿出霄云剑,他本来就是要告诉张云的,他这般聪明猜的到倒也正常,回答道:
“张叔,还是起来吧,晚辈受不住你这一拜。”
张云听着月夜一声张叔,嘲讽的笑到:
“少主,罪人张云怎么能配得上你这一声,张叔。”
月夜叹了口气,蹲到张云的面前,要扶起他:
“配的起,怎么配不起,张叔这些年从未放弃,为父亲报仇。”
张云闻言一愣,有些苦涩的笑到:
“看了少主把我查了个底朝天啊。”
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没有任何要站起来的意思。
月夜无奈,只能说到:
“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张云闻言瞪大眼睛,他当然知道月夜的助他所谓何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就听见月夜接着说:
“待我帮你把女儿救回来,我们再议,还有我现在叫月夜。”
月夜没有拔起插在地上的剑,便出了门,留下一句话:
“我去去就来。”
张云看着月夜远去的背影,喃喃到:
“月夜吗?不是该叫霄远路吗?”
有些失神,今日的少年郎当真是意气风发,那内敛的气息,怕是已经入了化丹境。
二十多年前,他还被自己抱在怀里轻轻的逗着开心呢,想到这里张云呢喃自语着:
“这时间啊,竟然转身就是二十年载……”
说完看着那把被月夜擦的很亮很亮的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霄云剑,那字挥洒如雨,张扬霸气。
张云抬起手,轻轻的把剑拔了出来,握在手里,轻轻的抚着那三个字,这是他,霄云山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佐证了。
张云的思绪渐渐的远去了,第一次遇见霄云山时,他不过是个落榜的穷苦书生。
第一次见他,五花马,千金裘,少年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