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隅来时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他从操场另一端穿行过来,头上落了些碎叶,用手轻轻拂去了。
闻川和周白鸮站在一块儿,彼此对视一眼,觉察到几分玩味。闻川先替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女友问了,“你都跟人薛寒聊了些什么啊弄这么久,我看挺有戏啊。”
“快午休了,走吧。”李隅依旧摆着一张酷毙了的俊脸,不肯具体透露半个字出来,转身就先走了。
周白鸮越发觉得有点抓耳挠腮,缠着闻川的手臂,“你说他这是个什么意思,上一秒还搁我这看不上那个薛寒的,现在怎么又是这个态度。”
“谁知道。”闻川也叹口气摇摇头,远远地就看见薛寒像是一只小鸟似的蹿出来,扑在邵雯雯身上,挂在她脖子上不顾形象地高声尖叫起来,那种兴奋至极的模样引得旁边学生频频侧目。
所以看这情况,是很有戏?他摸着下巴去有点若有所思地去看李隅的背影。
十几岁正是介于幼稚和成熟之间的年龄,无论是对于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谈情说爱,都要蠢蠢欲动,品头论足一番。
听说还没告白,也还没真正谈上。
不过这个“还”在大家嘴里都基本上已成定论,那天下午但凡了解一点八卦的几乎都已经默认李隅和薛寒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实。因为性情冷淡的李隅从来没在学校和哪个oga走那么近过,居然还答应了要去薛寒的生日arty上玩儿,这算是一件大新闻。
明面上追李隅的不在少数,私下暗恋的那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他就是很容易招人爱的类型。但是他如果要是交了薛寒那样的女朋友,很多人的不甘心只能打碎牙和血往肚子里吞,因为的确算是一对很合适的情侣。
这一周换位置阮衿坐到正中央四人并排的中心,上晚自习的时候几乎要被身边几位女生的窃窃私语给完全包裹起来。
“下午薛寒心情特别好,笑特别开心,还去他们高一每个教室都去发棒棒糖了。”
“干什么啊发神经,还没在一起就弄这么高调,小心到时候打脸。”
“嗨,这你就不懂了,她生日刚好是元旦那天,那李隅都答应去了,还不懂什么意思么。肯定会送生日礼物吧?现在只是暂时瞒着不说,就等到时候人直接在生日arty上宣布定情了。”
“靠,那你说的也对哦……”
阮衿提着笔正在写英语阅读,耳朵里被这些嘈杂的声音灌满,实在是无法坐到心无旁骛。好几分钟过去了,字母都像是活了一般浮在眼前,他始终不能平心静气地把题干给读下来。
必须轻微念出一点声音才能集中注意力,于是他低声道,“there be none of the affections,which he been noted to fascate or bewitch,but love and envy”
在人的各种之中,没有一种是令人神魂颠倒的——除了爱与嫉妒。
嫉妒啊嫉妒。
阮衿就觉得自己从心脏那处开始不舒服,只得放下笔,用没伤的那半边脸枕着手臂上趴下。他记起自己见到的种种场景下的李隅,会所里为他解围的,伸手救猫的,在公交站台下避雨的,骑自行车载他去学校的,全都无一例外的呈现出孤傲的姿态。
很难想像从今以后李隅身边会站着另一个女孩,所以原来是喜欢薛寒这种类型的女孩吗?
阮衿思索了一下,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的软皮本子,他在上面很迟缓地写下了“薛寒”这两个字,顿了一会儿又着重圈了起来,添加上一个深重的问号。
他盯着这两个字许久,还是觉得精神异常疲惫,没一会又像颗扶不起的葱似的重新趴倒了,但是很快就被人戳了几下肩膀。值日的班委正公事公办地盯着他,“自习课不能睡觉,坐起来看书或者写作业。”
阮衿“嗯”了一声,又觉得实在闷得慌,在教室里实在是有点待不下去,“对不起,那我能去趟医务室吗?身体实在有点不舒服。”
班委看了眼他那张惨兮兮的脸,挥了挥手,“那你去吧。”
阮衿把本子匆匆塞进书包里,终于成功从这个充斥着教室里中逃离出去了。
他秉承着病不严重绝不就医的态度,原本完全不把脸上的伤当做一回事,但是既然李隅说过,他潜意识就已经把去医务室一趟当作了任务,倘若今天没有完成,反而坐立难安起来。
时值冬季的八点钟,医务室在主教五楼的走廊尽头,声控灯坏了之后一会亮一会灭的,还是呈现出亮一秒,暗三秒的循环节奏,于是走廊显得幽深黑暗,骤然又亮得刺眼,很有点天然形成的恐怖氛围,学校的电影社团也的确在这里取过景。
阮衿顺着从玻璃往向外看,能看到顶楼的天台外露出的一部分。
听说教导主任时常在这个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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