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吃不来辣。”阮衿脸还泛着淡淡的红,余热尚且未消退。
“吃不来辣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其实不行的。”阮衿就吃了几口,额头上附着一层水光,现在还在咬着下嘴唇持续嘶嘶嗬气中,发出那种类似蛇吐信子的声音。
“你真是……”陈幸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但是不管是什么事都要先试过之后再说吧。”
“行吧,试过之后感觉怎么样,爽不爽,下次还吃吗?”
“爽,下次还敢。”阮衿笑着用那颗轻微发痛的门牙去反复摩擦如同被烧灼后的舌面,疼痛,但是又莫名有点流连忘返。
下午最后一节课不上的基本都是体育生或是篮球校队的。
李隅两样东西都不沾,但是老跟着班上同学混出去打球什么的。基本上每天,他从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自己给自己下课放学了,非常具有自觉性。
下午天气忽然转得阴冷,一股股缠绵的湿气伴着风被吹起来,就像蒲公英那种植物一样,凉飕飕地附着在人体上源源不断地汲取着暖意。体育生们今天就不在操场训练了,换成在教学楼的大厅里铺着军绿色的垫子训练,还有垫着报纸的做俯卧撑的,表情狰狞,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汇聚到下巴,报纸已经被洇湿了一小块。
“诶诶诶,那个谁,阮衿!去帮忙买点饮料过来!我们快渴死了。”
“哦。”阮衿应答了一声,背着书包又拐了个弯,去小卖部里帮他们买饮料的时候,想到了李隅,他就又多抽了一罐可乐。
几个体育生alha并排靠着垫子挨着,钉鞋都是打眼的荧光色,随意支棱着的小腿就像是森林里交错着的枝桠,不过上面有隆起的块状肌肉,就算是枝桠,也是属于春天的,刚抽条,年轻而健美。阮衿把抱来的一堆饮料搁在垫子上,让他们自己去挑。
收到转账之后他转身就要走,结果脚踝不知被谁伸脚刻意勾了一下,虽然没摔跤,手里那罐可乐一级一级顺着台阶往下面滚,逐渐去向了视线之外的地方。
“急着往哪儿跑呢,今天不等我们喝完收瓶子了?”
后面传来男孩子们戏谑的声音。
“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先不收了。”阮衿回答着,眼神追逐着咕噜噜滚远的可乐。
“哎呦,我们今天训练的时候肌肉拉伤了,小腿特疼,你这儿有没有收费按摩的服务啊?”
“可以有,但我今天真的有事儿。”阮衿急着捡他的可乐,将这些拿他取乐的家伙抛之脑后了。
操场中央的草枯黄倒伏着,偶尔随风起摆动了几下,显得很萧条,实在太冷了,就连一个踢球的同学都没有。阮衿手里握着那个金属罐,从掌心辐射开来的冷,连手指都冻得彻底彻底僵直麻木起来。
风太大了,他抱着书包窝成了一小团,坐到篮球场边缘的花坛旁边,冷沁沁感觉整个人脑子都在一阵阵发木,几乎要变成一尊石像。
每次如果天气太冷,他基本就跟冻得没办法开机的手机一样,不仅懒得动,而且连思维都慢半拍。
李隅一个人还在灵活地运球投篮呢,像一条在视野范围中自由自在游曳的鱼,灰色的,矫健的,耳畔不断传来篮球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他看上去是抗寒体质,北方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阮衿坐在这儿静静等了一会儿,那罐可乐就像躺在寂静无声的袋鼠育儿袋里,他都快用体温给焐热了。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之际,他先前以为李隅完全没看到自己。
他站起身把手中可乐递过去,李隅说了谢谢,然后用食指轻扯着拉环,刚要扯开,眼神又重新落到阮衿身上,看他拢在袖子里的手,像在四下上下打量着什么。
“会打球吗?”李隅的篮球托在手上,袖子拉到手肘上,皮肤就那样暴露在凌冽的空气中。
“应该……是不会吧。”阮衿斟酌着如实回答了,他体育课有练习过定点投球之类的,什么要用五指抓球,手心不能碰球这种基础理论方面的东西都还算懂,但是从没跟人真正打过。
“什么叫应该?”李隅好像不大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眉毛拧起来。
阮衿见状立马就说,“我没打过。”
“先试试。”李隅把可乐罐放到了花坛边上,他一边运着球,一边敏捷地向后退去,冲阮衿勾了勾食指,“从我这儿把球抢过去,赢了的人喝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