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典韦等人混迹在人群里,开始挨个盘问姓名住址,重新核对人口,当场给一些黑户建立户籍,落户皖城。
百姓中部分胆大的,饱餐一顿后直接飞奔回去,通知自己的邻里乡亲。
毕竟之前都觉得这是个苦差事,陆扒皮不扒别人皮就不错了,不可能送别人什么薄礼,能过来的都做好了挨宰或者挨扒皮的准备,胆子是够大的。
可现在馒头真真切切吃到嘴里,也没被逼着写下什么欠条,要走也没人拦着,分明是陆扒皮转性了。
管他陆扒皮是发了慈悲心肠,还是搭错了哪根神经,这种好事总得通知一声家里人,尤其是吃完后还可以带走,手小的汉子也能抓走五六个了。
一个壮汉终于鼓足勇气,恭恭敬敬问道:“陆大人,俺知道山里面有黄巾贼,他们要是下山,也算是皖城百姓吗!”
“自然算!”
陆远心头一亮,朗声笑道:“身在皖城,便是皖城百姓,黄巾贼之前同样是百姓,只因吃不饱饭而造反,只要他们以后不再作乱,皖城自会给他们落户,许他们田产生存!”
他一指那壮汉,向着衙役笑道:“此人虽然没有引领百姓下山,但第一个与县衙说了实情,当赏钱十贯!”
一群百姓眼睛顿时绿了,就说了这么个尽人皆知的事,就有十贯钱!
十贯钱,可以在城内买个上好宅子,再买上二十头羊,母羊生小羊,以后不全是好日子了吗!
顿时群情踊跃,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陆大人,我们村头的刘瘸子以前就做过黄巾贼,他腿就是做贼时被皇甫嵩打断的!”
“陆大人,俺知道一伙儿盗匪的下落,他们专劫商行,经常从俺们村路过!”
“陆大人,俺们村李寡妇天天在家偷汉子,俺家爷们管不住裤腰,求您为俺做主!”
……
陆远大手一挥:“都记下来,有用的重赏,没用的也得意思下,至于那些寡妇破鞋的事儿,先放放……”
一个老妪颤颤巍巍上前,目光中满是渴望,恭恭敬敬道:“陆大人,据我所知,县里已经没有田产了,那些田地都是各个家族的,就算黑户能落户,可到哪去种地呀!”
“诸位父老,静一静!”
陆远虚手微压,朗声开口:“这位婆婆所问,估计正是诸位心中所想,本官今日给大家交个底,县衙田产,以后全部交还百姓,但田产就这么多,先到先得,大家还得早做决断!”
一群百姓顿时沸腾起来,口中噎着馒头,依旧熙熙攘攘,吵闹个不停。
“陆扒皮竟然要给县衙田产分了,这事儿可信吗!”
“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子信了,老子这就辞了周家的长工,以后给自己种地!”
“陆大人一言九鼎,站在县衙里说话还没反悔过呢,他是昨夜揽二乔,今天发彩钱,这好事儿可不能耽误!”
……
陆远沉声听着,终于见到一个个百姓开始找衙役们主动报名,表明黑户身份,越来越踊跃,渐渐争抢起来,这才心中一松,什么凶名骂名,做到这一步,都值得了!
下方还有一群百姓在积极举报,无非瓜田李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芝麻小事,但他已经没兴趣管了,只是不能辜负了这份热情。
陆远吩咐典韦留守,便大步走向县衙后方,乔家收粮的地方,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他从小乔处得知了些许情况,想通过乔家买西凉战马。
另外有关馒头的一些事,他还得与乔家交代一下。
县衙后方,同样忙得热火朝天,卖粮的人比昨天不知多了多少倍,陆逊正指挥着一群乔家人搬来卸往,核定重量。
只有两个老者尚且无事,还能优哉游哉地在一个亭台处饮茶。
乔景依旧如同一尊佛一般,端着茶杯看向对面许劭,笑眯眯道:“许先生,你看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请客就请客,还要搭上钱财,这是下着血本收拢人心吗!”
“乔家主,你何必明知故问!”
许劭晃着茶杯,乐呵呵道:“古今请客,你听过把县衙田产请掉的吗,这是在定规矩,定他在皖城一言九鼎的规矩!”
“这混蛋,定规矩就定规矩,但用我乔家的馒头来定,这算怎么回事!”
乔景闷哼一声:“就算想让百姓见识一下馒头,方便以后售卖,请一顿就算了,还要连请再拿,我乔家钱财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绝对是被这小子刮走的!”
“乔家主,我们是老相识,你在小辈面前装装就算了,在我面前还要装,没意思了啊!”
许劭一脸不屑:“你心里乐开花了吧,这等售卖方式闻所未闻,今日过后,无论是你女婿还是这馒头,名声都将不胫而走,陆扒皮这次就算明着扒你的皮,你也是心甘情愿!”
乔景端起茶杯,眯眼笑了笑:“这倒也是,说起老夫择婿的眼光,可比你许劭许子将看人看得准多了!”
许劭斜睨了乔景一眼,捋了捋颌下长须,淡淡笑道:“那则流言查清楚了吗,周郎还不至于那么傻,让流言四溢,无法控制……”
“查不清楚……”
乔景心知许劭是要看自己笑话,但脸色却难免颓败下来,苦笑一声:“在皖城地界查不清楚,也就等于清楚了,这个混蛋,借力打力,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他早知道揽二乔的流言传播的太快,其中一定有人在捣鬼,一番查探后,现在已经断定,就是自己这个女婿所为!
可这事他就算查清了,也只能有苦硬往肚里咽,对峙的话那混蛋不可能承认,他也毫无证据,公开的话那就是往自己脸上抹黑,智者不为。
许劭看着乔景脸色,心满意足,乐呵呵道:“以那小子心性,这事不奇怪,奇怪的是周郎昨日到皖城,今日竟然没出来捣乱……老夫可没说你女婿做的啊,你别多想!”
乔景心中一惊,还真是这么回事,周瑜昨日到的皖城,他们作为死对头,自然关注的紧,今天这么热闹,竟然毫无动作,那么多半是那混蛋出手了!
出了这等事,那么陆家无论主动还是被动,很快都得有大动作跟着打配合,皖城这回怕是要彻底乱起来了!
乔景看着许劭幸灾乐祸的样子,恨不得插这老头儿两刀,但他毕竟是老狐狸,很快便压制情绪,恢复如常。
许劭不紧不慢,追着补刀:“你也别光想这些烦心事,想点开心的,像莹儿的婚事!”
“莹儿的婚事……再等等吧!”
乔景眼角不自禁抖了抖,语气却平淡至极:“哼!没合适的,先等等又何妨!”
“我懂你!”
许劭哈哈大笑:“见过了最好的,再去看其他的,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你嘴上骂他混蛋,心里却满意的很啊!”
乔景脸色一沉,刚要发作,猛地阴云转晴,慈眉善目起来。
“别胡说,这混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