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奇怪的眼镜（第2页）

“你看他们像不像刚刚走出的这两个人？”

“一模一样。”我说。

这时刚好有两个小伙子从屋里走出，一个摇着招魂幡，另一个端着一个端盘，盘里是那些所谓的道士们用于上表天庭，下通地府的文书。

周围的人见我们师徒两所戴的眼镜，本来就觉得好奇，现在听了我们的对话，一个个面面相觑。

“咚”的一声，一个老头在我师父的面前跪了下来，叫道：“仙长，救我甥儿的命呀！”

好多听了我们对话的人都在我们面前跪下了，还有人赶快把刚刚出门的那俩年轻人拉了过来，也在我们前面跪下。

师父喊了一声“无量天尊”。两手交叉贴在胸前，然后闭着眼问我：“徒儿，前面的这些都还是人吧！”

“都还是人，不过－－”

“不过什么？照你看见的直说！”

“远处有几只狗，还有一只狼，棺材后面可站着一只狐狸呀。”

“哦，那好！”师父立即低头扶起前面的老者，“各位乡亲请起，找一个屋子好说话。”

大家就簇拥着我和师父向旁边的一间屋子走去。远处的几个人，不，是几只狗见了，也跟了过来。那个道士狐狸也要往这边走。

师父把他的拂尘扔给了我，叫我守住门。

我拿起拂尘一扬，真奇怪，后面跟来的人都不再走了，他们呆呆地地站在远远的地方。

我师父开始说话了，他面对着那俩个年轻人：“你哥哥是保安团当兵的吧！你父母都有病，不想让他去的，可是他不听啊！后来因为抵挡红军你哥哥送命了，你父母受不住打击也相继去世。你们俩发誓要为他们报仇，也报了名要去参加保安团。是不是呀！”

“舅舅的话你们不听，还不快些给仙长说？”那位最先下跪的老头急得用手扯了那对年轻人几回。

“是，”“是，”他们一个接一个回答了。

“会有怎样结果，你就看着我的眼睛。”师父对他们说。

众人惊叫起来，师父戴着茅草眼镜的眼睛里映像出了一道门，门里是五次出殡的情形。前面的三次都是他们熟悉的，而后面又隐隐约约，出现了两次。

“红军要在这个地方转来折去的几次，天命不让他们灭，你们拦得住吗？”

“那我们怎么办啦，求仙长指条明路。”

师父用手指掐算了一通，说：“只要不参加保安团就行了，不过，你那兄长似乎还冤魂不散。我们就随你家出殡的人一道到坟山上，我给你收拾收拾。”

出殡的唢呐又响起。那个穿着袈裟的所谓道人知道遇到了高手，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师父的拂尘往棺木上一扬，大家抬着棺木就走。师父一边走，一边用眼睛随意看了一棺坟地。坟地要比这家的祖坟低许多，还要在人家坟下面的那个山头。在抬棺的人群从一座新墓旁经过时，我看见一双手从那座坟中伸出，就要抱向走在前头的丧家兄弟二人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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