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姐姐痊愈,真是多谢先生。”
“府上今日已经谢了很多次了。”许知微整理这书稿,准备回去。
“落惜还有一事相托。”
“请讲。”
“家姐既已痊愈,这药圃的药材,放久未免失效可惜。不如请先生收下,若日后问诊遇到贫寒人家,也可物尽其用。”
“那知微替患者谢过了。”
“可惜落惜本事还没学到多少,”她笑笑,一边让青芜把药材分类装箱。
“无妨,若需我帮助,直接去吴家家学即可。况且,我这答应了凤公子的百证歌还没写完,总能再见的。”
“许先生这是要走。”
说曹操曹操到。曦朔说着就进了药圃。
“正是。已经耽误了些日子,那边学生的功课恐有落下。”
“既如此,今日正好和先生道别。凤阙静候先生著作。”
“公子放心,定当早日完成。”
“你笑什么?”曦朔看落惜在一边抿嘴。
“说是送别,却是催书的。”
“说是催书,却是寻人的。”曦朔扇子一指她,几分无奈。
许知微自有东西要收拾,落惜把青芜留下帮忙,自己随着曦朔沿着园中小路走着。
“那日拉你下楼的人,身份多半定了。”
“果真是外族么?”那日被叫去抱朴斋画了好些画像,言语间听着也知道了些。
“夜临。已经跑了。”
“西北蛮族?”落惜停下,攥紧袖子看向他,“难道是细作?”
“你这思路倒是不错,没说是刺客。”曦朔有些欣赏。
是刺客拉我干嘛,真是……
“不过,”曦朔容色认真道,“现在夹上夜临,和不明高手,这一团乱麻后面是什么,深浅难测。”
“那个黑衣男子呢,有线索么?”她忽然想到另一条线索。
曦朔摇摇头:“我猜测应是江湖势力,我不便出面,还得交代给夏观澜。”
听到这个名字,落惜低头有点惋惜。
“世事要是有机会能弥补就好了。”她压着手指,长叹口气。
“若真能重来,不见得会另有天地。”曦朔淡淡道。
“嗯?”
“若能回到选择的那瞬,有时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特别是聪明人。”曦朔顿了顿,“此身无悔难,无憾,更难。”
“难得糊涂。”她低头笑笑,“能道声后悔的,还能说当时糊涂。至于遗憾,别无选择吧。”
“或许有人精诚所至,峰回路转也未可知。年纪轻轻,怎的都往悔、憾中去。”
“那殿下呢,殿下有过么?”她忽然想问一问他,怀揣着一点微不可闻的期待,“殿下可有憾事?”
曦朔久久看着远处,轻轻失笑:“我所能选的,本就无几,何必自扰呢。”
她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又好像,他什么都说了。
“殿下重任,自是往前看的。”
“你呢?你的前面呢?除了行医,你还想要什么?”
曦朔低头看着他,一笑如煦,升起的阳光从他背后披下来。
她望向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他的眼睛,她嘴唇翕动,声音微不可闻:“你……”
“嗯?”
他笑笑,那是清透的眼睛弯了起来,里面的自己更加明显。她陡然清醒。
“你不会在意的。”她慌乱打断自己的念头,紧张的背出虚汗,“都是些,小事,无足轻重……”
他站在那,看着她神色全乱,落荒而逃。
弗居宫
“陛下下朝可好些了?”毓贵妃替岳帝换上外袍,外间早膳已经备好。
“已大安了。这些事情,让奴婢做就行了。”
“等会再让太医来请个平安脉吧。”贵妃扶着岳帝到桌前坐下。
“咱们的儿子,进来有些长进,知道勤勉了。”
早朝时中书令尉迟祯近来报的几道事情都已经诏令下去,看来最近曦朝没有偷懒。
“陛下少疼他些罢。”贵妃给岳帝夹了一些三珍脍,“满宫里,除了陛下,也就太子能辖制住这个混世魔王了。”
“先皇后去的早,太子年幼,这些年你费心许多,朕有数。你对朔儿也算有养育之恩,一起长大感情深些,管教弟弟,也是兄长本份。”岳帝拍了拍贵妃的手,“后位虚悬,启奏立后的折子年年都有。论情分,朕属意于你。只是先皇后为国事殇,膝下唯有太子。朕不得不为他考虑,以免朝堂动荡。”
贵妃听言起身,敛袖半跪下去:“陛下何出此言。臣妾无才无德,本以忝居高位。先皇后端重宫闱,懿范于璜,慈著螽斯。臣妾何及,岂敢相提并论。今日自请降位,以平流言。”
“快起来。本就是闲话。”岳帝伸手拉起她,牵到身边坐下,看着她笑道,“青琉啊,你怕是自古以来,唯一不在后位的南明凤凰。”
贵妃容色一滞,并未答话。当今毓贵妃名讳,南明青琉。
上古五神血脉之一——南皇血脉。
南明离火,离衍之血。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