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怎么算账!”
“嗝——”陆循半趴在桌上,红着脸撑着反驳,“胡说!喝酒和算账有、有什么关系,嗝——”
紫罗忍着没笑,开口说道:“陆大人若是不去,你岂不是更烦?”
“他敢,”祁修一挑眉毛,“要是不给弟兄们装备好兵甲,备足了粮草。我就喝到他下不了桌子。”
紫罗笑叹道:“我若是陆循,我也不出清徽殿大门了。”
“清徽殿有什么好出的,对了,既然你回来了,不如下午去大柳营。太子殿下赞过你帝都步战第一人,去点拨点拨那帮没灵气的。”
“殿下偶然一句玩话,大人还记着了。”紫罗失笑,“不过下午该去一趟,看看他们演练的如何了。”
曦朔虽今日被免了上朝,青钰省政务还是要做的。一去月余,大事书信批奏之余,清徽殿也还是积了些政务。
清徽殿比武英殿要大上一圈,还多个后殿。一是青钰省下属三司有大量案牍书册需要存放,而是文官不必武官多在校场大营,写写算算的文书就有不少。故羲肃帝一统九州之后,拨了这个地方给青钰省办公。
正殿自是曦朔的办公之处。昨日回来,鹰扬已经来吩咐过,书案上已然堆了摞公文。
曦朔处理了一会,看到淮水、洛水的粮道公文,忽然想到什么,嘱咐鹰扬取了副地图来,拿了支笔,在上面圈圈点点。
日已近午,各个衙内官员自有膳房送来饮食。岳帝午膳多半回内宫用,不在前朝。曦朔看了看天色,懒得折腾,打算让小厨房把午膳送来。
“小唐,让他们传膳到这吧。”
“别跑了。”
小唐子还没答应,就被天降一声打断,寻声望了眼,连忙低头行礼:“见过七殿下。”
“兄长回来第一顿,怎么这么迁就。我可备了好酒好菜给你接风。”曦朝连风带云的迎面几步走来。
“你又人来疯,好好的白日饮酒。”曦朔无奈的扫了他一眼,“再说也不是第一顿,昨夜还在弦思宫吃了碗面。”
“正是这话,今早去给母妃请安,又说了我一顿不勤勉。兄长临晚回宫,又复旨又请安的。愚弟心中甚是难过,暂且以酒消愁。”
“走吧,不过不可贪杯。”曦朔打断他没得正行,先行一步又回首挑眉盯着曦朝,“不过既然中书省这般清闲?枢密院和都指挥司倒是忙碌的很,不如……”
“兄长,兄长!”曦朝忙跟上去,“父皇恨不能把我当做陀罗抽,你可莫要起那等危险心思。”
“那要看你酒挑的好不好了?”曦朔朗声笑道。
麟趾宫中,九歌斟好酒,退到一旁。
“尝尝,新酿的照殿红。”
曦朔看着酒色绛红,衬这红沁白玉盏,甚是好看。
“这些事情,你是惯会的。”曦朔搁下盏,“当年从江南回来,旁的没有,带回五十坛佳酿,诶……也只有你做的出来。”曦朔忍着笑嘲弄。
“怎的兄长去了趟离州,倒会取笑我了。可是遇到什么?”曦朝单手提壶,与曦朔斟酒,眼睛却扫过曦朔表情。
“我哪里有事,总不如你潇洒。”曦朔闻言表情一停,轻垂下眼,嘴角微微勾起,又饮下一盏。
曦朝也不言语,自斟一盏陪饮,抬手灌下,轻呛一声说道:“是啊,横竖我在这宫里是没什么贤名了,何必跟你们一样,不如自在。”
“行了,”曦朔给他夹了一箸腌青鱼酢,这小子喜欢吃的,“说的怪可怜的。多少文官清流仕途追求就是得入中书。你这领着,倒委屈上了。”
“我哪敢啊,可算兄长回来了,父皇能转移一下战火。”
“越说越没样了。”曦朔给他背后一掌。
“说起来,江南的青鱼最好。”曦朝咬了口鱼酢回味着,“熙宁还去闹你了?”
曦朔低头无奈叹口气:“这个熙宁,真是让人没法子,没两天就让我打发回来了。”
“那你必然也知道了?”曦朝手肘撑在桌上,屈指撑着额侧一笑,“我说,兄长反正也没有心上人,看你这脾气,将来多半是娶个适合当皇后的名门贵女当正妃。不如你先应了,也救救弟弟。”
“你小子,果然没那么好心请我饮酒。”曦朔抬眸盯着他,伸出两指点了点,“自幼惹事要我给你料理,此事还想坑我。说起来我好歹还有两个侍妾摆着,你都封王了,怎么还一人。”
“这大千世界万紫千红,为何栓在宫里几人身上。”曦朝摆摆手,“不要。你又不似我,每日案牍劳形的,多个人岂不好?为何也一副不肯的样子?”
“虽是太子妃,亦是吾妻。自然得我心悦于她,情意相投,方可合卺之礼。”
“看兄长情状,若不知情,还以为已有人选了。”
“酒足饭饱,该回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