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码爬起来,低头给周八斤道个万福,道:
“只是大哥,我腿麻了,你背我回家吧!”
“好来!”
周八斤心里大喜:奶奶的,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守了半夜,竟然守了个老婆回家来!他没有多想,把女子背到背上,就往家里走。
周八斤隐隐闻到女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幽幽的香气,让他有点头晕目眩。从来没有接近过女人的周八斤有些飘飘然:怪不得男人都心心念念的找女人,看来女人还真是好东西!
这样想着,脚步却有些抬不起来了:因为背上的女人好像重量突然加重了,重的让他有些挪不动脚步了。
周八斤心里一沉:不好!这女子大概不是什么好物什!因为村里老人们都说:鬼上人身,就是越来越重,最后重到让人背不动。但凡这个时候,人千万不要扭头,因为人一扭头,就会被背上的鬼扼住咽喉,趁机要了人命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颗桃树,把鬼狠狠摔在桃木棍上,方能逃避鬼的纠缠。
想到此处,大冷的天,周八斤头上的冷汗顺着脖子流下来。他有点后悔没听俞伯的建议。不过事已至此,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他想起村头那颗百年老桃树,决定把背上的鬼背到那里去解决掉。
月亮隐进了云层里,天色变得诡异起来。周八斤凭着记忆力,一步一步往村口挪去。
眼看老桃树在望,周八斤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背上的女人犹如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他还是拼尽全力,一步一捱地往前走。
“大哥,你累了吧,要不,把我放下来吧!”
白衣女子似乎有些心疼周八斤,扑腾着双腿想下来。
“不累,没事!”
周八斤心里想着女鬼可能要逃,哪里肯依她,更加有力地抓住女人的双腿,往老桃树走去。
“放我下来!”
白衣女子似乎知道了周八斤的意图,望着越来越近的老桃树的影子,女子厉声叫起来。
周八斤有那么一瞬间想着放过这个女鬼,但又想起俞伯说过的“打鬼要斩草除根,否则鬼会缠上身”的说法,立刻把心里刚升起的一点恻隐之心泯灭了:算了,除恶务尽。否则后患无穷!
终于挪到了老桃树跟前。周八斤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背上的女鬼一个过肩摔,就往老桃树上摔去。
随着“啪哧”一声巨响,待昏沉沉的周八斤定睛看时,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女人,地上躺着的是一截已经沤烂的棺材板!
周八斤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
看见周八斤晕过去,尾随在后的俞伯赶紧冲过来,在穆婴的协助下,先点了周八斤的耳后穴,让他继续昏睡;同时又往他的口鼻处涂抹了一些迷幻药,这样即使他现在醒过来,脑子里也是一片迷幻,对眼前发生的事情闹不清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
一切安排妥当,俞伯嘱咐穆婴赶紧回山上酒窖里待着,不要再在地面上出现;然后他扛起周八斤就往村口的玉米地里走去,捡了个容易被路人发现的地方,抛下周八斤就回山上去了。
……
“穆婴,今天天亮以前,我必须送你离开这里。虽然我们暂时迷惑住了周八斤,但他不是傻瓜,迟早他会反应过来。所以他还会来追究你的事情。如果你死而复生的事情曝光,我们爷俩都逃不过官府和刘家的追究。所以,我介绍你到我朋友的居处去逃命。”
“那个地方离这儿有点远,在河北张家口的抱犊岭上。不过我朋友的身份有些说不出口,他们是人们口中的土匪,不过他们从来不干杀人越货的事情,他们是义匪,杀富济贫,还打日本鬼子。”
“山上的老寨主武雄是我父亲的过命兄弟,也是我父亲舍命救下的徒弟。义和拳失败以后,他们就藏进了大山里,躲过了官府的迫害,并慢慢拉起了队伍。”
“前些年武寨主派人来联系我进山,我因为腰椎和右腿都废了,不想连累他们,所以没去。今天我把你介绍去哪儿,也是无奈之举,算是暂时保你性命。如果以后你不愿意再待在那里,可以随时离开。这些我都会在信里给武寨主说清楚。”
“我今天到山下的村子里,找人买了两身男孩子的旧衣服,你穿上以后男扮女装,混在逃荒的队伍里去张家口。本来我计划再带你半年武术以后送你走,可是眼下紧急,你还是早走早安生。以你现在身上的功夫,对付个把普通男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另外,我给你准备了足够的钱物包裹,你完全不用担心路上挨饿受冻。所以,你放心地去逃命好了!”
俞伯话没说完,穆婴早就泪流满面,她“扑通”一声跪在俞伯前面,声泪俱下地说道:
“师傅,穆婴不听您的话,才惹下如此大麻烦!实在该打!可是我实在不忍心自己一个人逃命,让师傅您孤零零在这儿终老。我想给您养老送终的!师傅,我不走!我以后再也不出酒窖练武了!不再给您惹是生非!您就留下我来侍候您吧!”
俞伯扶起穆婴:
“好孩子,咱们爷俩这辈子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了。你陪大爷的这么多天,是大爷这辈子最高兴的一段时日。这就足够了!其实大爷正想为此谢谢你呢,让大爷在余生不多的日子里,有了一个温暖的记忆。”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送你赶快离开,绝对不能耽搁。否则不但保不住你,咱们爷俩的脑袋都可能有危险。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刘耀宗夫妇对我还算可以。我有在他们那里预留的工钱,将来一旦我不在了,他们会用我的工钱雇人安排我的后事。这些你不用担心。所以,你赶快收拾收拾,我送你马上上路!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