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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她的星星开始给她讲故事,讲了一个她似乎曾在哪里听过的故事,她觉得女主角和男主角都有点笨,不满道:“他真是傻子,为什么不告诉她自己曾在妖怪手中救过她呢?那样,也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她又说:“她陪了他那么久,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人了吗?如果不在乎应该早就想法离开了吧。”
再听了一会,她感叹道:“……我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十足的傻瓜,这个男的喜欢她大概也是个傻的。”
故事很长,她听得越发的遗憾,沉声道:“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啊?哎……她可真是太坏了对不对?”
辛梓翎做着长长的梦倒是睡得很安逸,却不知梦外的世界该有的烦恼一样也不会少。
偏殿院中,一棵巨大的如梦树下,木鼎桦执着一枚棋子举棋不定,最后终于决定将棋子落在一处意想不到的地方。白色的雷纹虎打了一个哈欠,摇了摇头,将鼻子上的落花摇下来,又闭上眼睛伏在木鼎桦脚下睡了过去。
木子羡看着那枚落棋,为难道:“君上这不是要把所有的路都堵死吗?”
木鼎桦眼中的一片坦荡,声音平淡:“不堵死我怎么能赢呢。”抬起头眼中有些笑意:“难道还会给你留一条活路?”
风吹树动,如梦花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木子羡将棋子装进棋笥中,看着木鼎桦说道:“上一次联络的人已经开始办事,至多不过十日。”
木鼎桦说:“这一次虚无境的偷袭是个好机会,我让你带过去的解药多少也起到了点作用。那边的事你就多操点心。”
木子羡揖了揖:“是。”想了想又说:“地牢的人手加派了,已是无缝插针。”
木鼎桦点点头:“很好。”他端起一只青玉茶杯,轻轻吹开浮在水面上的朵朵白色小花,看茶水中针尖似的茶叶升起又落下。
夜里,辛籽翎的酒总算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看已收拾妥帖的牢房。睡了一大觉,眼下已无睡意,她撑着腮帮子倚着一张矮木桌,倒了一杯早已冷掉的茶水慢慢地喝着。
梦里的故事说的不就是她吗,她想了很久,这是不是自己的心魔。可是她心里从来就只有过一个人,她也只真心的爱过一个人,梦里所谓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时至今日,她想起赤骞熙依然心痛,但总算是能心平气和地回想起这个人了。辛籽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算是自己一手造就,将好的事情变成了坏的事情。
试想一下,若是她娘亲讨厌这个人,那么她也一定也会陷入两难,能不能为了这个人去伤害一个爱自己至深的亲人,她现在一想确实很难做出抉择。
只是他那么快就接受了新的感情,接受了新的姑娘,这让她很难过。如果是她,即便是为了家人无法选择他也不会愿意同另一个人成亲。这,才是他真正对不起这段感情的地方。
可是她的心魔却借了梦中的碎片来告诉她,她心中另爱了一人,那个人是谁她自然知道,可她清楚得很那不过是年少时发的痴梦。
曾经的事都过去了,可是这些过去她从不曾对赤骞熙说过,这些事应该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也许,只是她心中内疚而以,那么多遗憾,她终究也是有错的。
不过这些只有她和木鼎桦知道的纠缠倒真的显得她就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但那不是对赤骞熙,那是对木鼎桦。但木鼎桦说,一切都让它过去,大家都回到最初。
这是他说的,她信。但无论如何她是给他造成了伤害,竟管这伤害于他也许微不足道,然而伤害了他之后还承了他那么多的恩情,那么多天大的恩情还无以为报就真的太过份。
这么过份的她在这牢中除了不见天日,好吃好喝的被供着就是再傻她也看得出来这是他在保护她。早知道这陆紫幻要回去告这恶状就直接放她走了,实在没有必要做那口头之争还划伤了她的脖子。
子羡早告诉过她不要给木鼎桦惹麻烦,可是麻烦还是惹来了,还是因为她没有沉住那一口气。也不知那陆坤有没有再次发难借着这次的事由要木鼎桦娶了陆紫幻,如果真的那样那岂不是害惨了木鼎桦?
辛籽翎越想眉头蹙得越紧,眼下自己是不是又惹了**烦?陆坤拥兵自重,一直是木鼎桦的心腹大患,如今来逼婚,如果木鼎桦就范,那时候自己就成了罪人了。
脑子想得发痛,想了良久决定还是应该仗义一些,要了纸墨伏身写下了一些叮嘱之言,嘱咐守她的侍卫尽快送到木鼎桦手中。
那侍卫抬头为难地说道:“姑娘,现在是半夜,还是明日再送去吧。”
辛籽翎肃然道:“快去,明天也许就迟了。”
这封信就这么乘着夜色飞速传到了木鼎桦手中。木鼎桦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将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绢帛打开,绢帛上的字娟秀小巧却颇有力度。
信上写着:尊上,这次惹出了这样的事,应当是我来负起这个责任。若你对陆紫幻无意,千万不要因为我的过错而娶了她。如果她一定要一个交待请你将我交出去,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脱身。
木鼎桦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将绢帛放入一个木匣子里,从木施上拖下一件外衫套在身上一路往地牢而去。他背后的黑暗中有一个暗影远远的,极其隐蔽的一路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