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天翰看着在殿中晕迷不醒的辛梓翎:“真是她还对你喊了?”
殿中站着的一个小兵毕恭毕敬地回答他家君上问了第十遍的这个问题:“正是。”
“通知黑龙长老的人派出去了?”他看向站在身旁的亲卫首领。
那男子抱拳道:“早已派去了。”
赤天翰很茫然,他不明白辛梓翎与木鼎桦是否故意为之,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他对亲卫道:“绑起来,你派几个人把她交到裴伟和白正手中。”
既然木鼎桦要咬死他,那他便只好咬死这位差点成为他弟媳而今贵为西方君主之妻的木夫人。那么好的一次机会竟然就被白白浪费掉了,要不是白长贵突然出现,他也许就会早些发现端倪进阵去将木鼎桦杀掉了。
有些东西离他越来越远,他走到了如今这一步有些事情早已回不了头了,他还记得,那个温和的花如影做了赤家新的君后那一年他才刚一万八千岁,是个半大的小子。他亲娘因病过世,可是他亲娘才刚刚过世不过几十年,纵横山便又是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景象,大婚上的两人皆是浓情蜜意的幸福模样,他却站在红色幔帐之后受伤地看着眼前欢天喜地的一幕,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
新的君后花容月貌,性情同容貌一样美好,本来并不让人讨厌,可是他见着他父君和新夫人有着从不曾对他亲娘有过的旖旎缱绻;看着他父君对新夫人被花刺刺伤的手的担忧远超过对他亲娘当初卧病在床时的担忧;听到他父君对新夫人说:“你肚里这个孩子就是南方未来的君主”时他就恨,虽然明白这不是花如影的错,可他就是对她喜欢不起来,他觉得心凉,这凉意一日日一天天的堆积起来竟然会堆成厚得不能破开的冰墙。
那时的南方君王赤荣心身体已出现病灶,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症状越来越明显且久治不愈,族中的医师讲那是多来的旧伤堆积成的隐疾,需长时间调理纾解。
身体长期不好且还每况愈下让赤荣心长期心情郁燥,赤天翰不善言辞,每次陪着父亲都讷讷不得语,这让他常常莫名其妙就成了父亲的出气筒,而相对于哥哥而言,赤骞熙从小就妙语边珠,特别讨赤荣心的喜爱,即便是在病中,听到好听的话再看到白白嫩嫩年幼的稚子赤无心也是一片温情默默舔犊情深。
这本是常态,虽说心中不悦但赤天翰也恼自己说不出句好听话来讨父亲的欢心,并常常告诫自己不要和幼弟争宠落了别家的笑话。那一天,是赤骞熙出生的第五千年,赤天翰从外平患赶着赤荣心的生辰之际归来,带了件礼物准备送给久病的父亲,因为性情的原故有些不好意思,特意屏退了侍从独自去找赤荣心,却未在父亲的寝房中找到他。
他觉得奇怪,他父亲身子不好后就难得到处走动,除了处理必要的公务几乎都在房内,虽心下疑惑但仍未多想,打算先回自己的住处。经过花园时被那芬芳花香吸引多看了两眼那在夏日里已开到荼蘼的红煖花,红粉绯绯的花影中有一对父子的身影,当父亲的正将手放在稚子手中。
本以为是赤荣心拉了赤骞熙要说什么,他觉着没趣不打算去打扰这对父子,正要离开时却看到赤荣心手中发出越来越亮的红银交替的光辉,一条龙骨自赤荣心骨肉中分离融入赤骞熙的骨肉之中,那是赤龙祖传神兵龙骨鞭,例来只传于历代继任者。
那一天赤天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房中的,他只知道,从今往后,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有时候积压太多太重哪怕是一根羽毛也足以成为那一个毁掉一切的燃点。
他闭着眼睛想着这些往事,好半天才睁开,过了这么多年的事还是让他眼尾有些发红:“走吧。”他说,转身向着殿外走去,那些年随着心死去的还有良知,还有亲情。
辛梓翎再醒来时正被提着在天空中吹着猎猎北风,风又冷又急,吹得她脑子一下清明过来。脚下是迅速倒退成的群山峻岭,山川河岳,此时此地既不是雪豹的清辉玉源,也不是极寒之地。她使劲回想,只记得她坐在叶若轩那个小院子里将面公子给她的灵石装进腰封后便一直再想着此人的种种疑点,接着就闻到一股冰寒的幽香,再接着像是有谁对她讲话,她听到她爹爹的名讳,然后看到的便是眼前这般景象。
如此想来,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药,然下药的目的呢?带她上天飞一圈?看样子她应该是离开了极寒之地,但目前去的方向是向着北方,她实在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直问好了。
她吃力地抬起头看着提着她飞得正急的几人说道:“你们是要带我去哪里?”
原本以为这几人不会回答她,哪知道那人只是用神色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她便回道:“北方,极寒之地。”
这不是疯了吗?带她从极寒之地出来飞一圈然后再带她飞回去,她仔仔细细看了看那几个人,其中一两个有些面熟。在脑海中使劲搜索,终于想起了每次见赤天翰时他身边都跟着的几个人,那两个熟面孔就是这几人中的。
赤天翰派人来抓她干嘛?想不明白,她便又问:“你家君上派你们来抓的我?现在又将我送回去?”
那几个人愣了愣,其中一人说道:“你怕不是疯了吧!”而后另一人道:“你自己跑到纵横山,我们也想问问你,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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