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回来干什么?给我家君上泼脏水么?”
她自己跑回来的?辛梓翎越发糊涂了,细想了很久,确实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些记忆,一星半点都没有。倒是让她想起了另一件事,她的元神曾寄宿在凡人身上,虽说同此次情况不完全相同,但有没有可能是赤骞熙暂时控制了这具身体而做出来的事呢?
这样一说就能说得通了,赤骞熙回纵横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那里是他的家,他往那边走也很正常,再说他也不晓得她在哪里,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也很正常。
心里头的酸味一过,她又反应过来一件事,他用的不正是她的身体吗?但却没有一点惊异,这说明赤骞熙他……也失忆了?但显然同她不同,他好像只是不记得她似的。
这下心头像被开水淋过又被冷水过了一遍,赤骞熙失去了对她的所有记忆,她过了那么久才想起来前尘往事,那他呢?他要过多久才能记起来所有的事?
这些事情在她心头过了一遍又一遍,她居然忘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是个什么样子,直到寒风如刀般刮到她脸上她才知道,极寒之地到了。
叶若轩同裴伟几人正站在边境处等着,接过辛梓翎时无不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打量着辛梓翎。你说你跑也就算了吧,跑去纵横山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有病吗?
赤天翰的几个亲卫赶着回去复命,作别后裴伟是一刻不敢耽搁,坐着叶若轩给大家提供的长毛灰狼向极寒之地腹地奔去,那灰狼跑得极快,一日不到便已到达山下,上山之路变得陡峭,灰狼上不去,几人便飞身上去。虽有灵力护体,但越往上飞那冷风便越是刺骨,即便是隔着层层厚重衣物也照样割人的皮肤。
远处山巅上一个莹莹生辉的洞看起来极为显眼,白长贵指着前方问道:“那便是寒晶洞吗?”
叶若轩点头道:“确是那处。”
越飞越近,木子羡在高处将寒晶洞四处打量了一番,看到白雪皑皑中有几束紫光一闪即逝,心领神会,当下跟着几人往寒晶洞飞去。
在山洞外的平地着陆后,白长贵稀奇地捧起一捧白雪,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妥,便将雪扔在地上,自话自说:“在凡界也有这个。”
“异界凡世吗?”叶若轩笑了笑:“那里是很漂亮。”
“好了,过来吧。”裴伟已走到那晶洞之前,很大的一个洞口,足足可容十人轻松进出,整个山洞里里外外全都罩着一层白色,外面是厚重软绵的白雪,里面是散发白光的晶石内壁。
看着这两人高十人宽的洞口外罩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就连洞中游走的空气也是淡淡的蓝色,裴伟道:“打开结界让她进去。”
另三人带着辛梓翎走上前去,划破手指将血滴在蓝色光晕上,血液在空中停顿并不下坠,待四人将各自的灵力输入光晕中后血滴才慢慢散开,随着灵流一同融合在了蓝色的光晕中。
裴伟看着辛梓翎沉声道:“进去吧。”
木子羡走到辛梓翎身旁,拿出一个紫色的晶石镯子:“这是君上送给夫人的,因九天规定疑罪之人的亲人不能随同所以他来不了,请你相信他一定会找到证据还你清白。”
辛梓翎看了看手镯,又抬头看了看木子羡,刚要伸手去接就听到白长贵道:“慢些,这是什么东西,我们得先检查一下!”
说完一把抢过镯子,在寒晶洞折射出的蓝光之下,紫色的镯子渡上了一层似有若无淡蓝的边。白长贵左右看了看看不出什么问题,便又交给裴伟查看,裴伟拿到手里用灵力感知了一下,将镯子递还给木子羡轻咳了一声以掩尴尬:“因为木尊主与夫人的这层关系,不得已。”
木子羡道:“在下明白。”伸手将镯子交到辛梓翎手中:“戴上吧。”
辛梓翎将镯子戴在手上,举目越过面前的几人看了一眼远处屋屋叠叠的远山,覆盖着白雪的山巅看起来高大圣洁威严十足,远处的天地与近处的山洞全都是冷冰冰的一片,果然是个羁押罪无可恕的罪犯的好地方。她转过身向寒晶洞内走去,进入光晕之时她披在身后的黑发飞舞了起来,一丝红光沿着后颈子上的黑色罪印三角形的印记重新描画一般慢慢亮过那每一笔每一画,直到辛梓翎完全进入那光晕之中,罪印才又恢复成了黑色。
刺骨的寒冷瞬间袭来让她周身针刺般地痛了起来,嘴唇刹时青白,心脏揪着痛起来,血液似要凝固,想要用灵力护体却只能激起一点微弱得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力。
看着她脸上突然出现痛苦不堪却又隐忍不发的表情,洞外的人各自抒发了在这洞前的总结,白长贵冷哼了一声,叶若轩与木子羡都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去,裴伟似乎也有些不忍心,语气不再那么冷冰冰的在结界外讲道:“你的罪名几乎已经落实,只待九天各族齐聚将罪证收拢便会来带你走,在此期间望你好好反思己过,洗心革面。”
洗心革面之后呢?看来是没有了,如此便是宣布她的死刑了。辛梓翎不想外面这群人看到的狼狈的样子,挪着脚步往里走去,此间除了寒彻骨血的冷再无其他,她脑子里还剩一点清明,那一点清明正在想着自己许是难等到第二日之时腰间弥漫出一股暖意,慢慢融入她的身体,虽仍是寒冷刺骨,但却不再感受到那生不如死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