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这几个人,正当场工们讶异一个小姑娘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时,女演员身后的电缆正“滋滋”冒着电花儿,举着打光板的人正脚踩着它的前端。
“没有时间了!”红坟再顾不得旁人,举起自己的右臂狠狠咬了下去,鲜红的血液瞬间冒了出来,她抹了一把牙齿印上的腥红,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簪象牙白的色彩,“其名王崇,其命旦夕,找到他,龙骨笄!”
皎白的圆锥物像获得生命一样,“嗖!”得一声飞了出去。
片场众人只觉一道凌冽的风划破空气,而这阵风扬起的气流将打光板吹了起来,举着它的人差点没抓得住。
时间滴答,电缆上的电流像是交织在一起的小蛇,正以飞快的速度朝前移动。
“小心——!”
王崇今天是第一次来现场做场工,平日里他顶多负责帮剧组跑跑腿什么的,能得到近距离面对著名演员的机会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然而这样的好运就是降临了,因为前一个负责这类事务的人家里有急事先离开了,副导演就临时点到了他来替班,他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完成工作,这样或许能得到副导的赏识,以后都让他来现场,直到这个赤足睡衣的怪异少女出现时,他都是这么想的。
少女朝他飞奔过来的时候,他仿若置身异时空,眼前的一切都清晰无比也缓慢无比,就连女演员鼻子上细微的毛孔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也就只有几秒钟而已,在他的脸部还没承受到巨大的冲击力之前,他至少觉得今天自己的表现还算可以,对明天,充满着希望。
柔光箱旁用以探照男女演员清晰面容的布光灯突然跳闸,整个片场瞬时黯淡许多。
工作人员们到处检查跳闸原因,力求将现场恢复,一时间,片场乱哄哄的,熬夜拍戏的两位演员也疲倦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车里休息。
“你,还有你,拿着钱给我滚!”
树林外,戴着贝雷帽的副导演将几张毛爷爷扔向耷拉着脑袋的男人,男人委屈地拉扯前者:“副导,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副导!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女的!副导你相信我!”
“滚!”副导演对男人嗤之以鼻,躲瘟神似的抽回自己的袖子,临走之际朝男人身边的少女脚底下吐了口痰,“晦气!”
王崇捡起地上的钞票,愤怒地瞅了一眼身旁的少女,见其单薄的睡衣上多处血渍,又赤着脚,那股子即将脱口而出的指责又瞬间咽了回去,最后沮丧地问她:“姑奶奶你到底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啊!”
红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的话,五脏庙正面临非法拆迁,胸口好似被千万只嗜血乌鸦来回叼啄,刚一张口,泄洪般的腔血倾泻一地,染红了二人脚边的花草。
“我去!”男人朝后弹开两步,一脸不予置信道:“不是吧你?剧组血浆你也偷?”
少女喘着粗气凝视王崇许久。
“干,干嘛?你这什么眼神?怪,怪吓人的!”少女一脸阴郁,眼神深沉莫测,浑身散发着“贞子”的气息,令人顿生胆寒之感。
红坟收回视线转过头去,眼睑低落:“你走吧。”
“我跟你说啊,以后千万别让我碰到你了,为了你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我连工作都丢了!唉,又要去别的剧组重新开始了!都怪你!”男人临走之际,总觉得不叨叨几句都对不起这一晚发生的事儿。
“对不起。”少女幽幽开口道歉。
男人有种一拳头打在海绵上的感觉,噘嘴道:“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哼!真够倒霉的!”丢下这句话,失业的场工甩手离开。
待男人骑着小电动车的身影越来越远,红坟像是被扎了孔的皮球,瞬间泄了气,瘫软在地,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