篓,捂着脑门上的红包恶狠狠瞪向女人,桃花瓣一样的眸硬生生扭成半截残柳。
女人惊雷般愣怔在原地,随后反应过来蹿到栅栏后,声如蚊呐:“对不起!”
丢石子时那么气势汹汹,道歉却这样怂,少年懒得计较,继续不理这个不速之客,转而拾掇起身后竹篓里的东西,一炷香的功夫,少年起身将那些郁郁葱葱的植物在河水里洗了洗,不管不顾小动物似的女人,径直走进厨房。
远处高楼遥望护城河旁,炊烟袅袅,一幅水墨山水画。
“怎么,想她了?”轶城城主坐在高楼顶楼喝着茶,他看向负手遥望护城河的男人。
男人倨傲地笑了笑:“您开的玩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无忱老弟,你的表情就差把‘红墓诔’三个字写脸上了。”城主吹了吹瓷杯中的碧螺春。
“是嘛,看来我必须收敛一些对她灵修的渴望了。”不愠不怒,浅笑着避开前者的揶揄,被叫做无忱的男人俯瞰整个轶城,转而又看向天际的云翳,那一簇阴影下居住的少年人,身上羁留着怎样的身份呢?
麻油的香气辗转过木柱子飘向女人,她鼻尖稍动,寻香而去,便见木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盘青葱凉菜与一碗清汤粥,无人动过的碗筷似乎正是等待着她的临品,按理说她不该为此等粗茶淡饭馋虫挠肚,可口中渐稀生津,肚子一再咕咕直叫,厚着脸皮坐下,端起碗便大口吃了起来。
“好好吃!”绿油油的野菜伴着麻油与微量的海盐在口齿中留下清淡的涩香,说不出的爽口,女人发誓她从未吃过如此上等的凉菜,曾经的锦衣玉食在此之下变得油腻俗乏了起来。
少年见女人并未嫌弃这样的陋食,高悬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他趔趄着来到桌旁,从怀中掏出油纸包好的一块糖油粑,拆开来推到狼吞虎咽之人身侧。
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眨巴眨巴眼睛,咽下口中的几粒米,“这是?”她好奇地凑上去闻了闻,香甜的炸油味,二话不说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与软糯甘甜的内里瞬间俘虏她的味觉:“好甜啊!”
初五的神情紧跟着女人一脸享受的表情变得舒朗开来,他有些失笑,“你,从来没吃过这些?”也是了,初见她时,她晕厥在河岸旁,身着名贵的凤尾霓裳,怎么看都是一出富家小姐落难记,这些穷人家的小吃,她自不会有所染指。
后者三两口将糖油粑粑咽下肚,迫不及待回他:“从没吃过,快告诉我,这道凉菜是什么做的?”女人似乎对凉菜更加有兴趣。
“我们这里有一种叫枸茄茄的东西,入春后抽枝嫩芽可以食用。”少年下意识拉了拉袖子,将手臂上的荆棘划痕掩去。
“枸茄茄,好可爱的名字。”女人眉梢微挑,笑颜如河畔盛开的兰铃,“我爱吃!”她毫不避讳对这道凉菜的喜爱,就像此时她直勾勾凝视少年,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刻在记忆里一样。
初五只觉一瞬被女人望进一处漩涡里,被褫夺了一切的思维,只能任由她的眸子领航他的意识,而心旌便在此时大张旗鼓,摇曳得毫无章法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