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镇宅之法器,尚未取名。”无忱诚实道。
‘我去,这货做的法器天下闻名,王孙贵族们对其趋之若鹜,更夸张的是世人皆传只要经他的手的任何物品都具备驱邪庇佑的作用,连他触过的砚台都能卖出万两黄金的价格……’红坟偷瞄手中雕工精致的狻猊,这东西是花了心思的,她眉梢一搐:“可有灵识?几成?”
但凡制作法器,必然会在当中灌注制造者的灵修,以便往后操控,遂鉴别法器的好坏,可询问当中注入了多少灵修,或测试其灵识功能,法器乃一种人与灵修的媒介,用于输出更加针对性的灵修而存在,也同时是一种容器,当中越是灌注的灵修越多就越上品,一成为始,九成最高。
“九成。”男人依旧无关痛痒清冷道。
‘还真是大手笔……’“咳咳,既然你还没取名字,我来想一个呗?”红坟忽然觉得这只铜制狻猊重了些许,心痒痒地想要为其取名。
无忱似乎就是为了等她这么一出,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宸儿安,可好?”红坟目光落在死去多时的老者身上,又看向无忱。
“好。”无忱嘴角挂起暖笑,予人如沐春风般的享受,却又似皎月朗朗,高洁冷清。
在得到主人的许可后,拇指般大小的“宸儿安”忽地以倍数增长,直到红坟再承不了它的重量,它便自行跃向空中,越长越大,愈加透明,从深铜色渐稀灿金,最后与整栋宅子融为了一体,化作夜空之中的隐形结界。
因为拥有了强力的结界隔断阴煞之气,庭院中的草木花朵葳蕤而生,那几颗槐树瞬时抽枝,一片郁郁葱葱。
处理完宅子后,红坟叹息一声,蹲到了宸儿阿爹的身旁,有些歉疚地帮他抹下瞠着的双目,刹那间,有关于死者的诸多过往讯息海啸般朝她袭来,“怨梓……”红坟蹙眉瞄了一眼死者周围漂浮的墨色芥粒,它们是大怨消失后残留的怨念,正以肉眼可观的速度在狻猊隔出的绝对干净的领域中消散,而这些记忆,也正是怨梓所携带的。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能在杀死父亲之后,还弥留这般之久,甚至一直在对抗法器……’花魁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源源不断有关于宸儿阿兄的记忆一幅一幅在她的眼前上演。
“唔——!”
“怎么了!?”男人敛祍,接住往后跄去的人儿,见她眉宇覆了层薄薄的冷汗,将手搭在其额间,幸没有过分的烫热。
“没……没事……”红坟平复了会儿呼吸,抬首倒视男人,两人如一人在水中,一人在岸上,视线交错的瞬间,她失神开口:“无忱,怨执无妄之念……当灭否……”
“自然。”无忱点头,目光沉沉。
“倘若,执念只为守一人安,亦当灭否?”
夜风徐徐,卷起庭中木屑浮尘,芳草清香夹杂其中,而后只剩下缄默的空气萦绕在二人四周,迟迟不愿散去。